“春情堂堂主,看破红尘,又怎能够沉浸于这儿女情长,伤春悲秋?”
她低声喃喃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份笑意是如此的明媚,却又是如此的哀伤。
京城越来越近,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远远眺望而去,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座古老的城墙。
上次,她听从二师姐的话,离开京都,运筹帷幄,灭了诸多宗派,埋下了一颗颗的棋子,随时随地打算复仇,灭掉师尊。
那时的她对师尊尽是仇恨,眼里也尽是杀意,以为大师姐被师尊给骗了,回去后便要劝说大师姐离开师尊,而且离得越来越远才好。
孰料……
如今归来,那份仇恨不仅消失的无影无踪,内心深处对师尊竟然还有着一丝丝的眷恋,这份眷恋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连她自己都无法再抹除了。
往事历历在目,花怜月的嘴唇微翘,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容,仿佛已经放下了一切,她的手指轻轻向前一点,随后,手指之间浮现出了一只红色的蛊虫。
正是红尘蛊!
让天下苍生都为之畏惧,为之害怕的红尘蛊。
只是此刻,红尘蛊似乎也要陨落了,光芒黯淡,发出一阵阵的哀鸣,用幽怨不舍的目光望向自家主人,似乎不想和主人分别。
红尘蛊乃是花怜月的本命骨,两者的情绪早就连接到了一起,因此,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红尘蛊的那份不舍。
最终,幽幽一叹。
“抱歉,我曾经许诺过你,会让你重见天日,让天下所有人都重新闻得红尘蛊的大名。但如今,我终究是要食言了。”
她低声呢喃着,满眼歉意。
红尘蛊感受到了她的遗憾,轻轻煽动着翅膀,依偎在她的手心,奄奄一息,马上就要离去。
花怜月是如此不舍,如此愧疚,但最终,她能够做到的只不过是将手心收拢而起,将这枚红尘蛊重新纳入掌心。
随后,向远方飞掠而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唐国京都外,来到了那座恢弘而又古老的城池,徐徐降落。
唐国是天下最大的国家,自然不是随意一个修行者就能够辱没的。
传言,京都拥有着护国大阵,任何修行者敢于在京都上方飞行,都会受到护国大阵的攻击。
久而久之,京都便多了一条禁令,任何修行者来到此地,都必须要从城门进入。
当然,这些年来也总有一些骄傲者,不服这条禁令,御空而行,但到最后他们都离奇死系,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
站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城池面前,花怜月深吸口气,戴上面纱,一步步地向城池走去。
如此绝美的身姿,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惊叹。
京都作为天下最为繁华的城池,从来不缺绝美女子,烟花柳巷,贵族人家。
总能出现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者。
但此刻,花怜月的出现,依旧引来了一阵阵的惊叹。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气息如此冷冽,恐怕很多少爷公子已经上前搭讪了。
众人欣赏着,感慨着,但很快,他们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仿佛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再怎么绝色,再怎么曼妙,跟他们有关系吗?恐怕终究会爱上那血雨魔尊。
魔尊初至京都,他们没有见到魔尊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却看到了魔尊对于女子的杀伤力。
玉湖湖畔初相遇,一遇魔尊误终生,如今这句话已经在京都广为流传了。
京都未出阁的女子,个个都对魔君青睐有加,哪怕那些已然嫁人的妇人,也对魔尊颇有好感。
传闻……
那位沉鱼落雁,如水蜜桃般饱满充满韵味的当朝太后,甚至还私下里和魔尊幽会,送给了魔尊自己的贴身亵衣。
诸多公子少爷对魔尊嗤之以鼻,颇为不屑,但内心却是嫉妒万分。
把魔尊当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如今,这位女子看起来是如此的绝美,似乎孑然一身,很有机会。
但根据他们的估计,一旦遇到魔尊之后,定然也会被魔尊的诡异手段给吸引到,这种事情他们见的太多太多了。
众人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内心在不断纠结着,最终,还是有人打算上前搭讪。
结果,他们还未走到花怜远面前,便发现那绝美的女子身姿一顿,仿佛定格了一般,站在一处画摊前,一动不动。
那双桃花眼散发着一阵阵的涟漪,就这么定定望向画摊中的一幅画。
那是名男子,身姿挺拔,身着墨色长袍,腰间悬玉,正站在一处画舫上。
清风徐来,吹动着男子的墨发。
让他的目光显得格外冰冷,幽深。
正是血雨魔尊。
自从魔尊横扫魔道之后,天下间就开始流传魔尊的画像了,而等魔尊抵达京都之后,此事更是掀起了一阵热潮。
诸多女子的闺房内都收藏着魔尊的画像,雕像,夜里寂寞难耐时,用于解渴。
因此,魔尊画像可谓京都最为紧俏的商品了,诸多画摊都有售卖。
如今看到这位初至京都的女子,就这么站在画摊前,静静的看向血雨魔尊,众人身子一晃,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脸上尽是悲痛之色,心都在不断滴血。
完了!
彻底完了!
他们猜的没错,那魔头果然是大杀四方,谁都不放过。
以前还只是看到原身才会情根深重,如今这女子只不过是看了眼画像,就痴迷成这样子了。
难道说……
那魔头的魅力真的到了如此地步,赶紧杀绝,不给他们一条活路了?
众人失魂落魄,个个都跟丢了魂儿一样,成了行尸走肉,目光黯淡,叹息连连。
就这么向家的方向走去。
其中,就包括烟雨楼的少楼主郑恒。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不仅没有半分的忧伤,反而透露着一阵阵的欣喜。
魔尊,太厉害了!
事实证明,清寒之所以爱上血雨魔尊,也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魅力,纯粹是因为自己遇到了强大的魔尊罢了。
非战之罪啊!
一时间,他内心的那些憎恨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透露着一丝丝的骄傲。
天下爱慕魔尊者,何其多也?
到最后,魔尊真正宠幸的女子又有多少?
他的未婚妻一生挚爱,关清寒就是其中之一,这足以让他感到荣幸了。
……
众人纷纷离去,街道都显得寥落了许多。
而花怜月则定定地望着师尊的画像,又想到了洞房花烛夜中的缠绵,想到了魔尊伟岸的身躯,英俊的面容。
一时间,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