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以为她叫他是因为她等不及想要把筐给他?
不会吧……
这看起来酷酷的少年郎居然秉性这么纯良?!
遇到这么通情达理的好同志,卓燕觉得自己的愧疚心一下被激活。
她抬头看张一迪,他正在用毛巾擦汗。
旁边有几个女生在羞答答小声嘀咕着。
卓燕猜她们大抵在说眼前张君擦汗的样子是多么的帅气迷人。
她有些讪讪地对张一迪说:“对不起啊!我那一嗓子害你坐地上不说,还丢了球输了比赛!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喊一声张一迪加油,结果没等喊完,嗓子居然破音了!我觉得可能是我平时喊得太少了,冷丁一下声带没怎么适应!”
她的话说完,旁边响起“扑哧”一声。
江山那无良的厮居然在笑话她。
卓燕觉得有点囧。
而让她觉得更囧的是,张同学竟然也在嘴边浮起笑意。
她有些想要流泪。
她真有那么可笑吗?!
收起那份囧囧的悲戚,卓燕对张一迪说:“你等我下,我这就上楼去给你拿筐!”
临走前不忘狠狠剜了江山一眼。
结果她白白浪费了愤怒感情,江山这厮居然并没有看她,而是在深情打量张一迪。
卓燕被江山君那专注的眼神冻得浑身一激灵,心中无比感叹:莫非张君魅力无边,已经男女通杀?
抖……真是恶寒……
再下楼时,江山和张一迪双双不见踪影。
卓燕猜江山应该是回去了。可张一迪去了哪里,她很纳闷,说好他等她拿筐的不是。
孙猴子似的左张右望了小半天,卓燕终于看见张君从小超市方向翩翩行来。
她连忙迎过去把筐递给他,“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接着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住几楼啊?住的楼层越高,这筐的优越性越能被无限体现!”
张一迪接过筐,淡笑一下,回答她:“二楼。”
“二楼?”卓燕有点小惊讶,“那其实也用不到筐啊,东西什么的,直接撇来撇去就行吧?”
张一迪看她一眼,“我不是用它运东西。”
卓燕更加奇怪起来,“那你这么急着要它干嘛用啊?”
张一迪收回眼神,没有回答。
卓燕摸摸刘海,无所谓地耸一耸肩。
人家不爱说,自然不能强问。
嗓子哑哑的,每说一句话都丝丝拉拉的疼。卓燕想回宿舍喝点热水润润喉,就对张一迪说:“那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去了!”
结果却被他拦下来。
“等等,”张一迪叫住她。
卓燕停下来,看着他,满眼疑问。
张一迪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小盒东西递过来,“我听你嗓子喊哑了,这是喉宝,晚上含几粒明天就能好了。”
接过那盒喉宝,望着张一迪转身离去的背影,卓燕在夕阳红彤彤的霞光里,化成一副痴獃系数很高的僵立雕像……
卓燕美滋滋一步三颠的上楼时,手机响起来。
接通,竟然是江山那个混球。
“干嘛!”她凶狠的问。
“在哪呢?到宿舍楼下来,快!哥等下还有事呢,别磨蹭!”江山恶里恶气的回她。
卓燕转身蹬蹬蹬下楼。
刚一出楼门口,她就对江山嘶吼:“你怎么像个事爹一样?快说有什么事!”
江山一拍她头顶,皱着眉说:“声儿都快哑成乌鸦了,还牙尖嘴利不饶人,嗓子不疼吗?”
卓燕立刻卖乖,一副小可怜相,凄苦地嘟囔着:“疼!贼疼!火燎燎的疼!”
江山鄙视的横她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小盒东西。
那东西卓燕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这个拿去,晚上含几片,明早应该就不疼了!”江山一边说一边把小盒递给她。
卓燕接过来一看,立刻惊了。
居然也是喉宝!
她忍不住得意的仰天长笑,“哎哟喂!姐今天人品大爆发呀!居然人见人爱谁见都怜!!!哈哈哈哈……咳咳……”
由于太过忘形,她忘记了人世间有句俗语,叫做乐极生悲。
她得意的笑、得意得笑,笑得那么勇猛那么嘹亮,最后在江山同志极为轻蔑的目光里,她把自己笑得更加像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