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一言,你把你衣服借我下,我们把它抬回去,给它包包伤口。”
李怼怼跟着走过来,抱着手,腰都没弯一下:“杀了算了。”
铃铃也跟着走了过来,她蹲到旁边看了会:“嗯,能吃肉。”
这些非人类……
我没有理他们,自己把小黑狗抱了起来,小步跑回餐厅。铃铃看我一定要救,就给我拿来了屋里准备的酒精和纱布。我其实是不知道怎么救的,我拿着酒精看着小黑狗身上的伤口,有些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铃铃接过了东西,开始给小黑狗治疗。
这个小精灵,真的不愧是个小精灵,做饭医疗,真是样样都会!
我聚精会神的旁边守着。
李怼怼在门口瞥了一眼,冷言冷语的说:“一条狗命,兴师动众。”
“狗命也是命,它跑到这裏被我看见了,那就是缘分。”
“咬成这样……”李怼怼淡漠的说着,“你和它的缘分,怕是不够深。”
我没有搭腔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这小黑狗现在还能不能活。
铃铃给它缝伤口缝了许久,等完全弄好了已经是晚上了,吃过晚饭,铃铃回屋休息了,我还坐在餐厅守着小黑狗。它呼吸又小又弱,我摸摸它的小爪子:“小可爱。”我叫它,“你一定要活下来让那个吸血鬼看看呀。”
到了深夜,我有些犯困了,便想着回屋休息,我心想着今晚绝对不要再去看李怼怼了。但路过李怼怼的房间,我还是忍不住往裏面望了一眼,却见李怼怼的房间房门大开,裏面空无一人。
我一惊,走进李怼怼房间,左右探看,却忽然从天花板上听到了一些动静。
铃铃还是把阁楼的钥匙给他了吗?
我握了握拳,心想不能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但我最后还是站在了阁楼房间的门前。
阁楼的三角屋顶上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天窗,外面的星光正好可以从这窗户漏进来,星光照亮了阁楼,我看着门把手,没有握上去。
忽然之间,房间里忽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似是什么撞上了木门,将阁楼房梁上的灰都震了一些下来。
我握上了阁楼木门的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门被反锁了,打不开。
想到白天李怼怼说的“闲杂人”三个字,我想,要不我还是下楼吧,李怼怼好像并没有觉得,我是在帮他。或许,他更想一个人面对痛苦,或许他觉得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会非常的丢人……
我叹了声气,放开了木门把手,正打算离开,木门忽然间又是“咚”的一声响。
我惊了一跳:“李……李一言?你……没事吧?”
“……没事。”裏面是他紧咬牙关发出的沙哑声音,虽然听起来并不是没事的样子,但我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逞强。
“那我下去了,不打扰你了。”
“吴一语。”
李怼怼声音很小,说话也含糊,我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在嘟囔,直到他又大声的喊了一次:“吴一语!”
这次我听清楚了,然后反应了半天,哦……对了,之前我和铃铃胡扯,我的名字叫吴一语来着。
“怎么了?”
“回来。”
一时间,我觉得我的耳朵似乎出问题了:“啊?”
“回来。”
我走到门边,看着地上的门缝,门缝漏着屋里的光,中间一片却有阴影,应该是李怼怼……靠着门坐着:“就在这裏。”他的声音,也是靠着门发出来的,所以听起来那么近。
“你要我在这裏干什么?”我问他。
“獃着。”
“为什么?”
裏面沉默了很久:“你会让我身体里的尸虫,安静一些。”
尸虫喜欢温暖的东西……
“我体温有那么高吗?”我一边疑惑着一边也背靠着门坐了下去,“隔着门也能感受到?”
“隔着门也能感受到。”
他重复我的话,给了肯定的答案,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让我心跳倏尔乱了一瞬,我有些慌了,赶紧找了另外一个话题:“你今天怎么没晕过去?”
“我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更适应它。”
还真是……厉害的身体。我瞥了下嘴:“你身体这么厉害,还让我留下来干什么?你白天拼命的赶我走,说我是闲杂人,还那么嫌弃我。”
他又沉默了很久:“你身体里的血还能被夺走多少?”他反问我,“还没被咬疼吗?”
我摸了摸脖子,被他獠牙刺伤的地方,结的痂还没有脱落,像是印章,是他在我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李一言。”我思考了一下他话语背后的含义和思想感情,我问他,“我可不可以把你昨天和今天的别扭理解成——其实,你是在为咬了我这件事,感到抱歉啊?”
李怼怼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时间长得让我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我背靠着房门,望着天窗外的星空,感觉困意如岸边水波一样推来,在我即将被这水波淹埋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李怼怼别扭的说了句。
“没有。”
我快睡着了,意识模糊,但心裏却清楚。
是的,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