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说他只是为了试剑,看谁不顺眼,直接一剑劈过来。”
尉迟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嘀咕道。
“我估摸着,本少爷长得也挺顺眼的啊。”
吕白萍在对面冷笑出声。
虽已经认识了许久,可林巧芙对于尉迟杰仍旧有些手足无措,只当自己未曾听到后来那句话,道:
“当年令天山剑派一跃而为天下七大宗门之一的那位前代祖师,和我青锋解祖师曾经仗剑同游,关系自然是好的。”
“之后两派祖师虽然一生再不曾相见,可是两派彼此关系却是极好的,度过了许多难关,也曾经相互赠送剑典,三年多前,慕容大长老过寿的时候,天山剑派也有一位长老带着持剑弟子前往贺寿。”
“而今怎么……”
林巧芙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话。
尉迟杰笑笑,对这件事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测,却不曾说出,视线落在了坐在旁边,似乎闭目养神的鸿落羽,开口笑道:
“那……前辈觉得如何?”
鸿落羽睁开双眼。
不知为何,尉迟杰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两三分的迟滞,微微一愣,可是随即就听到了一声如常轻笑。
随即看到鸿落羽靠在马车车厢的后背,眸光灵动,哪里有刚刚自己察觉到的迟滞,当下只是暗自失笑自己多心。
鸿落羽右手手掌摸索下巴,微微挑了下眉毛,道:
“很难说。”
“很难说?”
尉迟杰微有些诧异。
这和他所想的答案,并不相同。
鸿落羽点了点头,脸上收敛了几分平素的轻佻,多出三分沉凝的宗师气度,抬眸扫了一眼车厢中人,缓声道:
“对,很难说。”
“武者并不是墨家的机关人,大醉时会平添一分气力,招式却会失去章法,心境,经历,都会影响到出手的状态,即便是机关人,也有关节磨损,功用大失的时候,何况于人。”
“武者,尤其是中三品以上的剑客,能够发挥出的上限可以很高,高到一剑捅破了天,可实力的下限也可以颇低,甚至于被有赴死之心的七品武者击败击杀。”
“这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事情,江湖之上时有发生。”
车厢中三人安静下来,听着鸿落羽慢慢讲述,而方才硬接了一剑,震得气血沸腾的太叔坚也平复了自己的呼吸,靠坐在车厢上,安静去听。
鸿落羽慢慢道:
“以方才论,风儿手持利刃,交手时却仍旧用去了足足八十七剑,才破去了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刺,看似是落入极大下风。”
“可先前并不知道那个人在这三山阁前等了有多久。”
“更不知他出此剑之后,还有几成战力。”
“若是他提前一个时辰过来,静立养气,蓄势许久突然爆发,对上了措手不及的风儿,那自然是大占便宜。”
若是如此,也就是说我等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眼下。
而且对面人手绝对不少。
尉迟杰心中明悟,却未曾说出这个影响士气的判断,只是笑道:“那看来那白衣服的痨病鬼可是鸡贼得很,用这种手段,真打起来想必不是王兄弟的对手。”
鸿落羽下意思打算不客气回上一句是不是瞎是不是傻,可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位不世出的大前辈,不能掉了面子,当下只是轻咳一声,道:
“是强是弱,唯有他日打过才能知道。”
“此人这一次刺出一剑,转身便走,显然是来下战帖,提前知会一二,无论如何,行为上算是磊落。”
磊落……
尉迟杰摸了摸自己脸上伤口,想到方才三百丈剑气铺天盖地碾压下来的模样,摸了下自己的衣袖,嘿然道:
“磊落?或许。”
“不过不把寻常人性命放在眼中,却也是真的。”
扶风郡城中。
双鬓发白的苏正诚看着手中的卷宗,视线飞快得扫过,当看到其中第二卷的时候,视线骤然凝滞。
从第一行开始,放慢速度,一行一行慢慢看过去。
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将这一张纸直接抽出,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少事情,主要是记载当年扶风郡发生的大事。
比如白虎堂灭族之事。
其下简略写着其犯下的血案,大秦的处理方式,以及疑点,疑点只有一处,白虎堂高有四品巅峰的高手被人以青竹为剑,一剑夺命,出手者与当年另一案件似乎有所牵连。
他未曾在意这一件事情,因为有其他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未曾仔细思索,只扫了一眼,认为那所谓‘意难平’和王天策之子并无什么联系,便草草掠过那简略的一行记载。
视线垂落,落在了这一页的最后。
大秦大源元年十月。
药师谷主峰一日间转移千里,可见一人托山而来。
顿了顿,他将另外一张卷宗抽出,放在了旁边。
大秦大源元年十月。
王天策之子离开扶风学宫。
将两份卷宗比在一起,苏正诚忍不住倒抽口气,神色微有些变化,呢喃道:
“大宗师……?”
ps:今日第二更奉上…………
听说消息,六月二号到六月六号,起点的平台维护,无论是本章说还是评论功能都没有办法使用……
诸君,感受我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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