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面无表情:“所以,我要说的是,如果到时候我家人或朋友问起,我跟他们说没有,反而像是在掩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如果我有需要,会找你过去应应景的。”
尤佳连连摇头:“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柏泽:“危世卓那贱人已经见过你了,你让我怎么找别人,我爸信他多过信我!反正只要应付过两三次,我就会跟他们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到时候就能解脱了,要不然我干嘛坐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尤佳本来要拒绝,但想想柏泽三番两次帮她的事情,虽然她嘴上口口声声说不欠他人情了,但其实尤佳心里还是挺感激对方的。
她苦着脸:“可是我从来没跟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相处过啊,人家一看到我还不就马上露馅了!”
柏泽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了她好几眼,一脸嫌弃:“所以有必要把你进行重新改造。”
在柏泽看来,尤佳全身上下,从外表到气质,没有一处是不需要回炉重造的,但这样一来,所花费的时间就不会是短短几个小时了,有鉴于此,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尤佳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尤佳看着他挑剔到无以复加的目光,略带警惕:“先说好,不要带我去买什么dior或lancome之类的,我买不起,也不想用你的钱。”
柏泽鄙视道:“你只知道牌子,知不知道你自己这个年龄层这个肤质适合用哪个牌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竟然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了解,光知道个牌子有什么用?”
尤佳被他打击得无以复加,已经郁闷到完全不想说话了。
柏泽见她消停了,直接就把人拎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鸡蛋,蜂蜜,以及……一盆芦荟。
“鸡蛋敲碎了,蛋黄拿去吃,蛋清留下,再弄点芦荟和蜂蜜搅拌进去,比例嘛,你自己看着办,然后不用我教了吧,直接涂脸上,本来一周一两次就可以了,不过你情况特殊,估计一天两次也没所谓。”
尤佳:“……我情况怎么特殊了?”
柏泽:“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他忽然抓起尤佳的手摸向自己的脸,然后问她:“什么感觉?”
尤佳:“还挺光滑。”
柏泽又抓着她的手按在她自己脸上:“什么感觉?”
尤佳:“……”
柏泽:“作为一个女人,脸竟然比男人还要粗糙,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尤佳的嘴角抽了抽,她怀疑自己之前二十多年遭受的打击都没有这几天加起来的次数多:“……知道了,我一定每天坚持,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个,难道这就是你的脸比我光滑的原因吗?”
柏泽:“我理解你嫉妒的心情,但是作为一个有钱人,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一样到超市买鸡蛋然后把蛋清挑出来每天给自己敷面膜吗?”
尤佳:“喔,所以作为一个有钱人,你是让保姆去买的吗?”
柏泽:“……”
尤佳忽然嘻嘻一笑:“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知道你天生丽质,不要跟我这种小市民一般见识呀!”
柏泽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对危贱人说尤佳是他的女朋友,苍天啊,这种女diao丝要怎么改造成女神?这明显是比人类登月还要艰巨的工程好吧!
尤佳:“现在东西都买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柏泽:“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尤佳:“去哪里?”
柏泽面无表情:“一个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树立信心,也给我自己树立信心的地方。”
柏泽直接把人拎到一间在尤佳看来很高端的个人造型沙龙里,叫来一个造型师,指着尤佳问对方:“只要在一个小时内让她变得更好看一点就成。”
造型师仔细打量着尤佳,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摇摇头:“底子不太好,一个小时估计不成,起码得三个小时。”她撩起尤佳的头发,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头发太干枯了,要做一下护理,还得做个发型,脸色也不好看,连眉毛都没修,要上妆也是个麻烦事……”
还没等她说完,尤佳就已经出声反对了:“三个小时不行,我事情太多了!”
柏泽也说:“发型你就不用管了,只要帮她上妆就行了,一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尤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其实打从郁涛提出分手的那一瞬间,她一直以来形成的人生观就有点濒临崩溃了,以前尤佳总觉得不管这个社会如何现实残酷,命运对她如何不公,但总还有一个人对她不离不弃地爱着她。但后来事实证明,这个人是不存在的,分手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导火索罢了,那天晚上她之所以会想不开跑去自杀,跟长久以来的经历是很有关系的。
尤佳自小就不是一个幸运或幸福的孩子,从来没有人夸过她优秀或漂亮,曾经在踏入社会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机会改变命运的,假如当时她努力上进而不是把精力都放在别的事情上面,现在的职位肯定不会比任静低,然而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她也已经习惯这种默默当一个平凡小人物的生活了。
现在这种自怨自艾的想法,被柏泽一通醍醐灌顶的痛骂骂醒了,没有一个人会天生甘于平凡,即使是像尤佳这样的人,也曾在梦中冀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由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柏泽把人往这里一丢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这里的工作人员十分专业,尤佳坐着的是一张按摩椅,被化妆师助理把靠背调成45°,以便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尤佳眼看化妆师专心致志地工作,没有一两个小时只怕完成不了,索性就阖上眼睛闭目养神,结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