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安倍洛右手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我脸颊上,温热却带着血腥的腥味,我浑身一抖,全身瞬间僵硬,强忍酸楚。
不能认输!不能认输!认输了就是认命。我不甘心!
心中一边不断谨记默念,一边不服输的一分分使力……
那把日本刀硬是被我的匕首顶了上去,我又与安倍洛对视,一道蓝绿光直逼我,我顿时觉得全身一阵战栗,斗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下落。强迫自己不用怕,不再示弱的大胆回视他,用力到咬破嘴唇,嘴里一股刺鼻血腥味,把我弄得几欲呕吐,腹部是火辣辣的疼,安倍洛那一脚简直是就是鲁智深拳打镇关西的翻版。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盘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一丁点都没身为男人怜香惜玉的自觉,害得我立起来霎那痛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鼓作气的集中全身力量,顺势的死命把匕首往安倍洛压,匕首的刀柄都被我握的微微颤动。
安倍洛的是长刀,不适合近距离战斗,双脚一个马步,拼命阻挡,我看准时机,从中巧妙的借力,硬是强力错开他的日本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向安倍洛的右手臂,安倍洛避闪不及,眼看就要正中,忽地一道诡异的光芒从他眼中划过,眼底一寒,暗藏着阴郁危险,我像中了魔似的直直瞪大眼,牢牢的注视着安倍洛的双眸,情不自禁。还来不及反应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倏然不能动弹半分,下一刻,我惊叫一声,立即天旋地转,一阵晕眩,再睁开眼看到不再是黑夜、废弃的公园,也没有安倍洛,有的只是一间陌生的教室?
我一扫四周景物,不明白怎么会在这儿?眼前朦朦胧胧,不真实的有些虚幻。我手握匕首,嘴角脸颊衣服上都是斑斑血迹,茫然的不明的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
正处于茫然四顾之际,一阵清脆响亮的课间铃声蓦然响起,一下子回过神的我吓了一跳,刚要拍怕胸脯示意自己安心,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如何了得?可一放下心,就听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我疑惑的朝门口移过去,探头探脑的往门窗外望,一个小小的黑影飞速从走廊拐角处窜出,飞快的打开我所在教室的门把,一溜烟的钻进来,我方低低呼唤一声,那头垂得低低的仿佛并没察觉到我的存在,胸前冒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那个身影似乎不在意,依旧埋头打开。
小鬼身上的校服五彩斑斓的不像校服,简直像个锦绣彩团,东一块红,西一块绿。一滩一滩的五色污渍,一看就知道是颜料给泼的。
小鬼埋着头,脏乱的脸导致我从什么角度都看不清,心却莫名的疼起来。定睛一看,原来那个黑糊糊的东西竟是书包,看他埋头苦干的把包里一本本湿透的、散发着臭味的本子不嫌脏的拿出来铺开……
这个场景我越看越觉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直到一阵轻微的哭泣呜咽之声响起,我整个人瞬间宛如触电般一惊……
这声音……分明……分明……就是我小时候的声音嘛!此时,那小鬼终于抬起头来,脏兮兮的小脸挂着泪珠,那双黑眼熟悉的我惊叫出声。
果然没错!那个全身肮脏的小鬼就是小时候刚上学的我。
脑海深处的记忆倏然浮现。那年刚进小学没多久,班上那些个小霸王不懂事,还挺顽皮捣蛋,知道我是上官世家的养女后,就整天嘲笑我,那时候小孩年轻气盛,憋不下这口气就和他们吵,吵到后来,他们集体围攻我,我被整的很惨。
什么书包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什么拿脏水颜料泼我,什么课本都是水全是很常见的事。
只有那一次,他们嘲笑的过分,直接骂我没爹没娘,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于是,我立即红了眼,拼了狠劲和他们打。虽然从小就是个练家子,可毕竟敌方人多势众,我方就我一人孤零零,没打几个回合,我就败下阵来,被他们那帮臭小鬼打得鼻青脸肿,满身污垢。被修理一顿后,我一个人回到教室理好书包里的东西,想著、想著还是忍不住,呜呜大哭起来,哭得凄凄惨惨,待哭够了又偷偷从后门回房,让迟哥哥有意帮着隐瞒,他曾为这事还叹息不已。
这事过去后,为了不给人挺麻烦,我就试着有所收敛,专注于学习,练就了本家的人怎么嘲笑我,我都面不改色的绝功,只有自己知道心中还会微微泛疼。
随后,本家的讽刺,同学的嘲笑,别人的看不起,一幕幕场景如同流水般络绎不绝,再度被忆起,再度凌乱的呈现在自己眼前,令人窒息,松开手,手中的匕首掉了下来,我勒紧了自己的衣襟,又想起方才对恃安倍洛时心中所想,时至今日昔日的伤疤一股脑儿的向我涌来,那是我不能触碰,不愿触碰,只有深埋入脑海腐朽的记忆,一下子像放电影般浏览着无声的哑剧,竟还是让我心痛的无法呼吸,越来越疼,再也受不住,一下瘫软在地,捂着胸口,一点一点沉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