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三天……
足足七天过去了。
落摇惊讶道:“你竟守了这么久。”
朱厌:“不然呢。”
落摇:“……”
这七天七夜,无数凶兽扑过来,朱厌都一一将其摆平,若非他的“生生不息”,还真撑不了这么久。
小遮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神器。
愣是这般一直护着落摇,等着主人醒来。
直到落摇动了动。
小遮也油尽灯枯。
神伞光华散去,化作一把普通至极的油纸伞,摔落在地。
朱厌宽袖轻拂,收起了这把忠心护主的神伞,看向了于昏睡中微微蹙眉的白衣少女。
她是谁?
叫什么?
神族的年龄莫测,她看似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可真正的年龄……也许万万岁都有了。
“前……”朱厌本想客气地唤一声前辈。
少女似是牵动了伤口,无意识地轻|吟了一声。
声线轻柔,音调绵软,透着淡淡的清甜,直让人耳朵都酥了大半。
朱厌愣住
他喉结微微滚动。
却道不出那声前辈了。
“冒犯了。”
朱厌将她弯腰抱起,掌心水绿色萦绕,用“生生不息”助其恢复伤口。
落摇看得心情复杂,她属实没想到……
朱厌救她救得这么费劲。
也没想到,这家伙待她如此用心。
图什么呢?
她那副皮囊来自自父亲母亲,好看是肯定好看的,只是……至于吗。
一张脸而已……
落摇脑中蓦地闪过魔尊那冷白俊逸、惊艳绝伦的模样。
“……”
有一点理解了。
落摇伤得很重。
其实她至今也不知道自己踏入幽荧深渊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恍惚间踏进去。
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便身处妖皇宫了。
朱厌将她带回亭瞳殿后,立即招来妖族最好的医师,给她治疗身体。
他因为是水木双修,对医术有着天然的体悟,又因为“生生不息”的缘故,研究过不少医书。
他日夜守在落摇身边,同医师们一起琢磨治疗方案,用了整整三个月功夫,才终于让落摇醒了过来。
三个月……
着实费心了。
落摇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醒来时……
朱厌看着她睁开眼,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心跳得极快,周遭一切像潮水般褪去,只留眼前少女。
她半坐在猩红软榻上,如初生朝阳般明媚灿烂,那双眸子比他想象中还美,清凌凌的,犹如水洗的天空,那眼底染着些许迷惑,像极了澄澈天边飘过的几缕丝带般的云彩。
“不必言谢,”朱厌只觉这些天的日夜不眠全值了,看到她醒来,他心中涌荡着喜悦,脱口便是,“今晚就以身相许吧。”
再度听到这段话。
落摇满心都是无语。
朱厌并无恶意,也没有戏弄的心思。
他说这话时,甚至想的是——滋补她的身体。
在妖族的价值观里。
双修是恢复身体最快的法子。
朱厌愿意把修为渡给她,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
然而……
当时的落摇听不懂。
她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当场就扑向他。
如果这是朱厌口中的“扑向他”。
那她的确扑了。
扑过去对着他面门就是一拳。
彼时落摇身体还没恢复,朱厌又不是个低等妖族,他轻松接住她的拳头,目中透着惊讶。
落摇怒道:“你做梦!”
后来的记忆……
落摇全知道了。
她醒了,也就不存在盲区,基本上都是她记得的事。
只不过,同样的打打杀杀。
朱厌和她的感受截然不同。
落摇是气得肝疼,见面就要打,一点不留手。
朱厌呢,每次都是心情愉悦,甚至是……兴奋。
因着身处他的识海。
落摇感受到了这股“兴奋”。
她脸一热,忍不住骂道:“变态!”
朱厌坦荡荡的:“这有什么,对心爱之人有欲望,人之常情罢了。”
落摇:“………………”
她不想看了,这“忆珠”里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朱厌也怕吓着她,略微拨弄了一下道:“好了,我也只是想想,那十三年,我不也……什么都没做。”
他的确什么都没做。
每日见着她,逗弄她,和她打打闹闹。
心里装着一堆黄色废料。
却没多碰她一根手指。
爱她所爱。
想她所想。
尊重她信任她守护她。
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忆珠”把落摇给看得心情复杂。
事还是那些事。
记忆也没有丝毫虚假。
只是感受截然不同。
感受……
落摇又想起了夜清那句话——与其听人言,不如自己去感受。
同一件事。
怎么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不同感受呢?
落摇忍不住陷入深思。
朱厌忽地道:“子时了,春不然可算是破了这‘恶’阵。”
落摇回神。
耳边先闪过的是——子时!
她心蓦地一紧,只觉周身灵力像融化的冰雪般,瞬间从四肢百骸流走,没留下一丝一毫。
糟糕!
今日要错过时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热闹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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