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没有向外面撒帖子。但是邻居们看到门口挂着的挽联,院子里摆着的花圈,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纷纷走进来,在灵前烧两张纸钱,说两句安慰的话。
期间也有人问我们,和江歌是什么关系。无名则敷衍着说,是远房亲戚。那些人也没有深究,都点头相信了。
商梁和江歌很有钱,他们的邻居也很富足。一上午下来,我们不知道收了多少唁金。
开始的时候,无名站在门口,迎接来往的宾客,到后来的时候,他干脆只管着收钱了。
我们两个一直忙到中午,累得腰酸背痛。好在这时候没有邻居来了,我捶打着肩膀走到厨房,找了点东西吃。
而无名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数钱。
他一边数,一边笑眯眯的说:“我说怎么今天左眼皮一直跳呢?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原来这裏有一笔横财等着我呢。”
我把一片面包塞在嘴裏,对无名说:“你一个出家人,这么热衷于挣钱干什么?”
无名把钱揣在怀里:“我可不是普通的出家人。我是火居道士,能够娶妻生子那种。娶媳妇不要钱吗?生孩子不要钱吗?我都要提前准备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未雨绸缪,你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
我拍了拍手:“咱们把棺材掀开吧,让江歌吃点东西。”
无名摆了摆手:“不用,她的七窍被白狐封住了。只要睡着之后,就像是死了一样。不会醒过来的,也感觉不到饿。”
我奇怪的问:“那她还能再醒过来吗?”
无名点了点头:“要再醒过来很简单,把那张白纸烧掉就可以了。”
我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说:“那倒方便了,免得总是开棺材。”
昨天晚上我就没有睡觉,强打着精神忙碌了一上午,这时候实在撑不住了,于是躺在沙发上,想要休息一会。
我打了个哈欠,对无名说:“咱们两个换着班睡啊。”
无名没有理我,我抬头一看,他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叫了他一声:“喂,你是真睡还是装睡啊?”
无名甚至发出了鼾声。
我走过去,想要把他拉起来,这时候,有人在门口说:“你们在干什么?灵前打架?”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手里拿着纸钱,正慢慢地走过来。
我轻声问:“你是来吊唁的吗?”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开始烧纸。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人的神态动作,有点面熟,可是……我明明没有见过他啊。
他烧完纸钱之后,并没有像别人一样离去,而是站在灵堂前,盯着棺材发呆。
我有些忐忑的问:“你……是江歌的亲戚?”
我一边问这句话,一边使劲的盘算:“万一对方真的是亲戚,我应该怎么办?”
那人微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你的眼睛都熬红了,怎么不去睡一会?如果你担心这裏没有人看着,那我帮你守着。”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笑容,几乎是下意识的叫出来:“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