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涯忘记前世的时候,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怕得要命。现在他忆起往事,居然对女尸展现出柔情蜜意来。我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更诡异。
女尸从棺材裏面缓缓地坐了起来,她冷冷的看着吴涯:“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苦衷,能让你做出逃婚的事来。”
吴涯有些悲伤的叹了口气:“当年,并没有逃婚,只是无法回来罢了。”
女尸坐在棺材裏面,满脸怒气的听着。吴涯坐在棺材外面,轻声细语的讲着:“这玉镯是古物,价值连城,这个你知道吧?”
女尸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淡淡的说:“那又如何?”
吴涯笑了笑:“那天我把玉镯送给你之后,有人告诉我,这玉镯本是一对。如果凑齐了这对玉镯,天下间所有的宝物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我当时想,我们两个要成亲了。当然要成双成对,讨一个好口彩。于是我和你约定好了三个月之后来迎亲,因为我要用这段时间,把另一只玉镯取回来。”
“我多方打听,知道另一只玉镯,出现在南方的一个当铺中,我按照那地址,长途跋涉,终于找到了那间当铺。当铺的老板很好,顺利的让我把玉镯赎了出来。那时候算算日子,我完全可以赶回来准备迎亲的事。不料,在经过黄河的时候,出了一件事。”
女尸本来怒气冲冲的听着,可是听到这裏,脸上的怒容已经消退了,她有些好奇地问:“在黄河上,出什么事了?”
吴涯叹了口气:“我坐着那艘船,横渡黄河的时候,天上忽然愁云密布,把天阳遮的严严实实,天地马上就暗下来了。”
“时间不久,大雨倾盆而下,外面白茫茫的,水接天,天连水。浪头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是从天上打下来的一样。我那小船左右乱晃,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这种景象,即使是船工也害怕了,他们从船舱中请出来一尊神像,又是跪,又是拜,又是焚香,又是祷告,估计那时河神像了。”
“然而拜神也不管用了,外面的浪越来越大,小船中已经晃得无法站立了。这时候,那船工忽然说:没有办法了,大家还是保命要紧,赶快祭河神吧。”
“坐船的人纷纷问:什么是祭河神?”
“只见那船工从身上掏出来一吊钱,随手把钱扔到黄河裏面了。他催促我们,把身上带的金银都扔下去,一点都不要剩下。”
“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照办。时间不长,我们就身无分文了。至于那只玉镯,我是不肯丢下的,藏在了袖子裏面,谁也不知道。”
“哎,那天顷刻之间,大伙的钱都打了水漂,可是小船仍然摇摇晃晃的,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船工也无计可施,只是一个劲的对着神像磕头。”
“过了一会,那船工像是抽了羊癫疯一样,躺在床板上,痛苦的扭曲了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工又站起身来了,他严肃地看着我们说,河神给他托梦了,责备我们不虔诚,身上还留着宝贝。”
“我听见船工这么说,心里面就一紧,因为那只玉镯就藏在我的袖子裏面。船工催促我们把宝贝交出去,没有人应声。于是他就挨个查看。查到我的时候,他就把玉镯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