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根钢梁,仿佛看到老宿管吊在上面,正在朝我吐舌头似得。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拉着方龄说:“咱们快走吧。”
我们几个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快步向二楼走去。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听到大门吱扭响了一声,它被新宿管关上了,然后是上锁的声音。
我来到二楼,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里面踏实多了。
我问方龄:“那个撞见老宿管上弔的老乡怎么样了?”
方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差点吓晕过去。连滚带爬跑出来,然后就打电话报警。之后高烧不退,干脆就回家休养了,据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我们几个都同情的点了点头。
宿舍长一边开门,一边说:“咱们不用管人家了,反正快要离校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吧。”
我们推开门进去,收拾床铺,准备睡觉。刚才在餐馆裏面吃了那么久,又走了一圈,已经有点累了。很快,我们就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摇动铃铛一样。
这声音从远处慢慢地传过来,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声音?”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宿舍裏面黑乎乎的。我走到宿舍门口,把宿舍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那铃铛的声音更加真切了。
我慢慢地探出一点头去。这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全身上下穿着白衣,头上戴着孝帽,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
纸钱纷纷扬扬的,有的碰到了房顶,有的碰到了楼道,最后全都落到了地上。我看到楼道裏面白花花的一片,像是下了雪一样。
而这人的腰间就绑着一只铜铃铛,他每走一步,铜铃铛就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男人的身后,是一个女人。这女人蹲着身子,把这些纸钱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捏在手里。
我被这一幕吓呆了,甚至忘记了关上宿舍门逃回去。结果男人走到我们宿舍跟前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满脸风霜,顿时吓了一跳,关上门,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这样一退,我的身子撞到了一个软软的身体。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身后的人及时说了一句:“是我,是我。”
我听出来这声音是方龄的。我摁亮了桌上的台灯,小声问她:“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我后面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方龄也拍着胸口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趴在门口,也把我吓得够呛,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偷看什么而已。”
我把台灯关了,小声说:“他们在干什么?”
方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那铃铛的声音又折返回来了,可以想见,他们走到了楼道的最顶端,正在寻找楼梯。
等他们走过我们宿舍之后,我又把宿舍门打开了。我看到楼道裏面干干净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那一男一女,则向三楼走去了。
方龄用手指捅了捅我:“如意姐,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