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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童佟把真话告诉路漠之后,事态就发生了一种藏匿于沉静之中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界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变化只呈现在内部之中。当然,这个内部,指的就是何若绯与柯隐,还有路焕与童佟的这个四人小群体。

路漠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会童佟,他那种个性的人,尽管看上去好相处,笑得爽朗又三好少年的,可惜人无完人,他最大的缺点就是钻牛角尖,并且已经将那四个字的含义发挥到了一定的极致。说实话,如果他觉得心裏别扭,看到童佟会尴尬,那么给他一段时间用来冷静冷静也未尝不可。但问题是,这一冷静就冷静了一个月还不过劲,放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在学校里,他见到童佟立刻调转方向扭头就走,搞得场面极其僵硬。

再来,食堂里遇见了,何若绯同柯隐坐在一起,旁边也坐着童佟。看到路漠便喊他过来一起吃饭,一来想帮忙缓解他和童佟,二来是朋友还要做,不能每天见面都弄的像有血海深仇一样。可没想到,路漠他完全不领情,一见童佟也在,他当即就不悦的皱眉,不由分说转身离开。

路漠这样做,实在是有点过分了。生气也该有个限度,再这样下去,反倒会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太放不开。

最后,童佟也心裏有了阴影,他觉得很痛苦,开始懊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最后,他甚至不再来学校了,何若绯打他手机,关机。再接二连三的打他家座机,得到的也总是童妈妈无奈的回答:“若绯,我知道你和小佟要好,可是他真的不想接你们任何人的电话,你就谅解下吧。”

何若绯挂下电话,心裏满是怅然,她同样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鼓励童佟说出来。

“行了行了,这事又不能全怪你。”放学回家的时候,柯隐推着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的何若绯,走得有些慢,“你可别学路焕,死钻牛角尖,那都是傻子的做法。”

自从高二下学期以来,何若绯每天都是坐柯隐的自行车回家。倒不是她想这样,而是柯隐死皮赖脸地提议,原因是什么这样他才有早起上学的动力。想着每天都能载她一起去学校,他就是再赖床,也能在闹钟响起的第一声从床上蹦下地。

何若绯听不进去柯隐的话,此时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等级很高的自我厌恶系统中,“我感觉我就是间接杀人犯,要不是我鼓励童佟,他和路漠或许还是朋友。我根本就是个幕后黑手,太坏太阴险了。”

柯隐一脸受不了地转过头:“我说姑奶奶你还没完啦?都和你说过好几百遍了,就算你不鼓励他,他也不可能憋一辈子,早晚要说,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你做得没错。”

何若绯一皱眉,不满他事不关己的语气,嗔怪道:“你这人,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才高兴吗?童佟和路漠也是你的朋友好不好。”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附和你说‘是啊你当初不该鼓励他’,或是假惺惺的安慰你‘给他们两个一些时间,让他们静静,会好起来的’。”柯隐打了个寒战,哂笑道:“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你们女生偏偏爱听这些酸了吧唧的谎话。”

“哼,还好意思说,那都是因为有像你这种从来不说真话的人。”

“说谁呢?”

何若绯也懒得和他较劲,干脆闭上嘴,再次默不作声。

见她又不说话了,柯隐也沉默了。走着走着,他忽然就停下脚步,二话不说的抬起长腿跨到车座上,朝身后一脸诧异的女生说了句:“坐稳了,我要百米冲刺。”

何若绯皱皱眉,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柯隐已经踩上自行车的脚踏板,飞速地朝前方奔去。她吓一跳,条件反射地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五分钟的惊魂未定,终于到了家中大院,何若绯吐出一口憋在胸腔里的气,她很怀疑,自己要是再坐个两三分钟,是不是就会晕车。就凭柯隐的那种车技,根本不需要电脑控制云霄飞车,直接雇傭他去当司机就行。

也许是因为还没回过劲来,腿有点麻了且高度紧张的关系,她一直坐在后座上下不来,等到平息下来,她抬起眼就瞪向他:“柯隐,你这是又发什么神经?”

他一脸的无辜:“我看你心情压抑,就找乐子逗你开心呗。你不觉得刚才很刺|激吗?心情好点了没?”

“好你个头!”

“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他牢骚发完,还是秉持着“不和你一个小女子见识”的大男子主义心态,停住自行车,转手搂住何若绯的腰,打算献殷勤地把她从后座上抱下来。

“烦死你了,才不用你!”何若绯挣扎两下,又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却立刻被他抱紧了。

她动弹不得,一时之间竟觉得束手无策。良久后,听到他轻声的话音:“你不要为别人的事烦心了,有那时间和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讨我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