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罚你?”叶开语气不善,眉头紧拧。
他把梦和现实搞混了。梦里的陈又涵是被挑衅,现实怕不是陈又涵压着对方揍。
陈又涵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客观讲理:“虽然是对方先说垃圾话,不过还是我先动的手。”
“然后两个学校就开始打群架?”
陈又涵一怔:“群架?”勾了勾唇,“当然不是,是我一对五。”
叶开蓦地心口一抽,他磕绊了一秒才问:“怎么会?”
“同性恋在篮球队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待遇。”陈又涵不多说,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一句话切断了叶开的侥幸。叶开模糊地想起梦里的片段,画面里的陈又涵独来独往,在学校里看上去又凶又顽劣,但往来的也不过就是杜唐和施文。集训这样的集体生活,陈又涵多数时候也是一个人。他连跑圈的时候身边的队列都是空的。
陈又涵从没有提过,叶开在梦里看到了,也没有注意过。
“喂,”陈又涵哄他:“什么表情啊,没那么可怜。”
想了想,转移话题问道:“今天梦里打架,打赢了吗?”
叶开“嗯”了一声:“地板上都是血。”
陈又涵挑眉:“够凶的啊。”又问,“梦到什么了跟人打起来?”
“梦到球场上有人欺负你。”
陈又涵没预料到这个回答,眸中闪过意外,半晌,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在叶开唇边啄吻了一下,低声道:“果然是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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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队医务室包扎得无比利索,陈又涵额头上缝了几针包了纱布,其余伤处擦了碘酒。十二中七号没这么幸运,被救护车推进了医院。人有没有事尚且不知道,陈飞一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私了金额。
处理好伤出来,两人被天翼带队老师罚站。到底还是占了长得好看的便宜,没舍得让他俩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只让在看台罚站,罚一个小时后去跑圈,四十公里。
叶开仍想问凭什么,念及下辈子性/福两说的七号,默默地把这话咽了下去。
两人在雨檐下站了会儿,站不住了,没个正形地蹲下。
陈又涵摸了下额头,叶开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道:“不会留疤。”
老师过来巡查,哨声一响,骂骂咧咧的声音顺着传出老远:“谁让你们蹲了!给我站起来!”
叶开觉得自己血亏,梦里的自己不仅打架,还受罚,还写检讨,什么好学生的底子都给丢没了。
陈又涵果然笑起来:“以为你跟其他好学生差不多,没想到打起人来还算有两下子。”
叶开仰头看着顺着雨檐延伸出去的晴空,扔直球:“那是不是可以多喜欢我一点了?”
陈又涵转过脸不看他,冷酷而慢条斯理:“想多了。”
“杜唐才不会为你打架。”
“他会。”陈又涵对此倒挺笃定。
叶开吃醋,但又有胜利者的姿态,从容地说:“可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
陈又涵终于扭头看他,见他过分好看的脸上被拳头擦破了几道伤口,半仰着头的样子淡定无比。因为察觉到目光而做了个回眸的动作,清澈的瞳眸里似笑非笑。
云雀从树梢飞走,叶开眸光微抬,余光里,教练正在血虐队伍,哨声穿透湛蓝天空下的云团,回荡在空旷的午后省训中心。
他靠近陈又涵,手撑上他身后的红砖墙,低声问:“看到我冲过去,你高兴吗?”
明明比自己要矮上几厘米,陈又涵却不知道为什么叶开总有一种笃定从容,甚至深沉。
他好像只把一切当游戏,淡漠,戏谑。在这场游戏里,他对周遭的所有都漫不经心,唯独对“陈又涵”三个字认真。
陈又涵靠着墙,双臂抱胸,运动裤下的长腿交叠,一腿屈膝。虽然被叶开逼进了方寸之间,但他老神在在,锐利的双眼与叶开对视,大方承认道:“有爽到。”
叶开抿唇,一点笑意偷跑出来。
他想,人在十八岁时总是很勇敢。
陈又涵的出柜,他的出柜,算一算,他们的勇敢差了十六年。
孤军奋战的时候,真的很寂寞。
叶开更近地凑近他,无视教练的怒吼,借位,彼此的眼神错落又相融,直直地一直到对方心里。
“又涵哥哥,我可以陪你一起勇敢。”
教练的脚步到了,叶开在陈又涵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触碰,又若无其事地回撤。
教练的目光古怪,虽然克制,但仍有猜测,骂骂咧咧道:“搞什么!让你们罚站,在这里给我讲悄悄话?!要不要给你们去广播室聊啊?!”
陈又涵无视,他单手撑地跃下高高的看台,如一阵风。
从叶开的角度看,十八岁的烈阳下,暗红色的橡胶跑道上,这道身影寂寥而渺小。
但声音却很稳。
是陈又涵稳稳地说:“我记住了。”
教练气急败坏:“记住什么记住!”
第二天训练,陈又涵套上了那只白色的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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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这个番外收尾啦,之后还有两个短番外,都是单篇结束。
这几天比较忙,更新不太规律,给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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