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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可胆大又贪婪的阮建辉根本就不信这个邪。
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那日那人将赚钱的机会送到自己面前,就是存着将其拉下水的目的。
风光不到一个星期,被人鞍前马后地叫总,阿谀奉承地端茶倒水的日子还没逍遥够,一封封法律文书送到他办公桌案头。
那时候他才在电话里跟宣传谨防诈骗的警方通话,对方自称辖区民警,怀疑自己陷入经济诈骗的骗局,妄图来开解他迷途知返。
这样熟悉的对方,他昨天还接过一个。
后来问起了那位带自己赚钱的朋友,又看了相关新闻,分外肯定,这伙人是假冒警察,实则是真正的诈骗犯。
电弧烦不胜烦,索性关机,继续灯红酒绿,于觥筹交错间夸夸其谈生意经。
法院文书下来时,他慌乱无措,打过去问朋友,然拨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
当初意图带他赚钱的所谓好哥们,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阮云鹤打他电话没通的时候,人已经在桥上。
桥下流水潺潺,不时地还有鱼儿浮出水面,两岸绿植繁茂,岸上垂钓者众。
阮建辉是到夜里才找到的机会,垂钓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不过,夜里吃饱了饭没事就出来瞎溜达的人越来越多。
落日斑驳,阮建辉无措地看着机会在手中流失。
溜达的大多是附近片区的居民,他家也在这一片,距离也不到一百米左右。
认识他的,点头寒暄,问一句“吃了没?”,又一句“听说最近当上老总了,恭喜啊!”。
尴尬浮于表面,勉为其难地咧开嘴角,假笑着别过,心底却在暗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嘲讽我。
落日彻底淹没在黑色的云层中,阮建辉透不过来气,像是面上被覆上了一层一层的湿布,快要不能呼吸。
周令晨不是最早发现他的,但却是唯一一个下水救他的,
本想着既然她已经拜托帮忙了,那他至少得做点什么。
阮建辉一度没有接听电话,后来听法院的同事发来的信息说,确实出了问题。
他才直接找上了门。
阮云今不在家,家里只剩下两老人。
周令晨一时也不敢擅自开口,将知道的告知对方。
出来没多久,想联系阮云今自己知道的情况,却听跑过去的人说有人跳河了,他才急赴现场。
······
阮云鹤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报了个名字后见护士站随手一指,是icu。
阮云今发了一身冷汗,身边人跑过去的时候她没多注意,待路过急诊室看到医生包扎伤口的那位,神色凉了凉。
“轻点。”
“你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惜命,既然都敢跳河了那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都没碰到你,还怎么轻?”
男人冲着磕到水底石块而破皮的膝盖呼呼了两下,脸色极臭地说要投诉医生不专业护士不温柔。
阮云今:“......”
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么一句亘古名言,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阮建辉虽然跳了河,大难不死。
听说是谁救起的阮建辉,她心底暗骂了一句脏话,但面上还是挂着浅浅的,勉强的笑。
“多谢。”原谅她词藻匮乏,毕竟再多的词说出来,也言不由衷。
周令晨摇头说不用:“人没事就好,只不过你父亲一心求死,心理需要干预,否则在再有下回,谁也防不胜防。”
阮云今有些丢脸地垂下来眼帘,暗道,一心求死?哪来的谣言?有些人可还在大言不惭地向天再借五百年。
“当时你怎么恰巧救了他?”
“之前你托我帮的忙,我便一直给他打电话,想要跟他宣传防诈骗知识,可是他当我才是诈骗犯。后来是我在法院的同事跟我说,他挂名的那些企业相继宣告破产。我想打他电话,手机号已经被他拉黑了,去找他,在你家附近听到有人呼救。”
阮云今嘴角扯了扯,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攥紧,十指狠狠地抠在白皙细嫩的掌心内侧。
这是什么缘什么孽,她的求助彷佛成了阮建辉活命的契机。
阮建辉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伤,在医院处理得差不多了,父子三人去往通向家的方向。
阮云今一路上没有多说任何话,直到下车时才对父子俩提点了一句。
“今天的事,能别在二老面前说就别提。”
阮云鹤冲后视镜那窝在角落一侧的那人看过去一眼,冷哂:“这么丢人的事要怎么瞒?”
他这一辈子都没这样无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