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黑无光,机车的轮胎高速运转下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
天黑路远,山路狭窄,泥泞的黄土地面险些让车胎陷入其中。
裴嘉彧心疼得要死,谁他妈知道阮云今说的去一个地方就是跑山上来。
前天刚给爱车洗的澡,一丝不苟,一尘不挂,可现在是浑身泥泞,不堪入目。
车都如此,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侧裤管都是黄色的泥水,偏生后边还坐着一个胡乱指路,毫无章法的人。
“这边。”
“前面刚才走过。”
“那试试反方向吧。”
裴嘉彧斜睨了一眼方才来时的方向,无力道:“你确定,那是下山的路,刚才怎么来的你不会忘了吧?”
阮云今有些尴尬,不过这天色昏沉,她看不清楚也实属正常。
“往左边走,我确定,不改了,这次肯定对。”
裴嘉彧气得抬手拍了下车头,忍不住:“你他妈到底识不识路?”
阮云今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别说脏话。”
裴嘉彧一股子闷气提到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什么时候这么文明?
阮云今歉声连连:“对不起啊,之前都是靠高德地图指的,你也应该理解,这手机到底不如人,也有出错的时候。”
裴嘉彧:“那你人就能确定?”
阮云今举目四顾,天地昏黑,四周枯木,辩不清方向,抿了抿唇,讪讪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但就是在这附近了,要是能找到个附近的人家问一下就好了。”
裴嘉彧:“......”
山上找谁问,这一路过来,他见到最多的都是坟。
“问鬼啊?”
阮云今的语气已然不再信誓旦旦,甚至多了几分心虚。
“大晚上的,别说这些好吗?”
裴嘉彧没好气地踩上油门,一骑绝尘,往她刚才说的方向去。
“最后一次了。”
他忍耐的极限。
阮云今还能说什么什么,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
荒山野岭,若非裴嘉彧同行,她或许都不敢出门。
一处简陋的棚搭建出来的四方小屋,旁边用栅栏隔着电话是鸡窝和牛羊。
裴嘉彧视若珍宝的机车熄了火,把阮云今推下来,便蹲在车旁检查。
阮云今抿了抿唇,心底暗想,现在好了,等下回去又得怎么办。
“你会修吗?”
裴嘉彧一声不吭,估摸着是气她将自己带来这种鬼地方。
说是要修车,手头上却连工具也没有。
阮云今干站着也帮不了忙,指了指不远处的乌漆抹黑的小棚:“我去找人帮忙,看能不能借到什么修车的工具。”
漆黑的额发遮下了眼帘,裴嘉彧喊她:“你别乱跑。”
人已经走远,根本没有听见。
叩门半晌,没有回应。
分明阮云今是听到棚里头是有咳嗽声的。
估摸着屋主睡熟了,大半年将人叫醒着实不礼貌。
阮云今视线落在棚外一工具箱中,不问自取是为偷。
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阮云今将工具箱搬起就往外走。
“不是叫你别乱跑。”
阮云今皱了下眉:“你什么时候说过?”
裴嘉彧斜了她一眼,心烦意乱地从她抱着的工具箱中找到扳手。
看在她找来工具箱的份上,暂且原谅她罢。
可阮云今忽然说起那日子自己去他家换煤气罐最后没能点着火一事。
“换好后,管空不能拧太紧。”阮云今好为人师地传授者生活经验:“其实像你这样的大少爷不清楚也不奇怪,毕竟你之前生活中所接触的都是天然气,像这种液化气也是第一回见吧?”
裴嘉彧:“......”
所以呢,她想说什么,说自己孤陋寡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