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还有呼吸,嘴巴贴紧了厚厚一层的胶带,双手双脚也被五花大绑,无法挣扎。
武警官脸色黑了黑,反观武樱哈哈大笑:“亏他还信誓旦旦地说是什么炸弹,现在丢人了吧?闹那么大动作,连电视台都惊动了,现在看他怎么处理这场闹剧。”
阮云今没兴致陪她嘲笑自己的父亲,道:“你不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待那人反映过来,阮云今已疾步走了过去。
被捆在麻袋里的人无疑就是昨日在捐书箱前出现的乞丐。
哭花了的一张脸上在解除束缚后,第一时间就是下跪认罪,事无巨细地交待自己做过的错事。
“卓勇是我杀的。”
“烂尾楼里的命案是我做的。”
“你们抓我吧,求求你们快把我抓起来。”
这些年处理案件,不是没见过自首的人,可今天这家伙用这种痛哭流涕的样子,求着警察将自己抓去坐牢里去的,尤其是他还是被人以强迫的方式送来自首的,还是甚少见的。
真凶伏法,阮云鹤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在里头占坑。
只不过当他想知道幕后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阮家时,却是谁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
杀死卓勇的真凶是拿钱办事。
那个人真的很会挑人下手,乞丐因自身染病多年,时日无多,为了最后一点钱能够在弥留的日子里逍遥痛快地活一把,冒着风险选了这一条道。
那个人也很会隐藏自己的行踪,即便乞丐与他交易过两回,对方始终警惕万分,不曾将真实面容露于人前。
多番审问下,乞丐也只能简单地描绘出对方的样貌。
周令晨根据他的描述,让刑侦科的同事出模拟画像图,可乞丐总说有什么地方不太像。
不是太干净了就是没有风霜感。
“他最开始出现在烂尾楼里,自己用旧窗帘拉了个帐篷,成天窝里头喝酒。”
“我不知道他是捡垃圾捡到了钱还是怎么,总有喝不完的酒抽不完的烟。”
“他也慷慨,我要他就给,没有那一次说过拒绝。”
“可他明明看起来很穷的,就一条洗得发白的背心,刚过大腿膝盖的短裤。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打理。”
“他始终背对着人,帐篷外东倒西歪摆了不少啤酒瓶,他跟我说他无家可归,他问我说,能不能帮他。”
乞丐惨白着一张脸,畏首畏尾,眯着狭长的一双眼,眼底几乎不敢看人,有气无力地地说着与幕后那人的过往,一字一句,据实以告。
“我真的没看过他长得什么样子,他在烂尾楼里待的日子也不多,有时候一整天都没见到人,有时候早出晚归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周令晨提笔记下某些关键线索,忽然在一个词上做了沉咛。
“他跟你说他无家可归是怎么回事?”
哗哗啦啦的纸笔上将他的思绪打断,周令晨情绪无法集中,正要发火。
他是真不该违背原则,将毫无关系的外人领进审讯室。
阮云今却已先他一步,将手头简单绘制的人物素描递到乞丐面前:“是不是这个?”
不待周令晨诧异她的所作所为,乞丐却是连番点头:“好像,就是他,没错,这背影绝了。”
阮云今给他看的画像只是一副背影,当她将正面画像拿给他看时,乞丐面上犹豫了一瞬:“我不敢断定,但感觉是对的。”
阮云今气得不行,将图拍到桌上:“我要的不是感觉,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不要在这种事上敷衍我。”
乞丐:“......”
周令晨:“......”
气势装得倒挺足。
阮云今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对自己投来的不满,目光耿耿地盯着审讯椅上那人。
“如果这人走在路上,你能不能认出来?”
“我,我不确定。”
阮云今真是有一百个想要掐死对方的心,可再逼也挤不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好在手头上现在掌握的线索,她大抵可以很肯定地指认出那幕后罪魁祸首。
毕竟也除了他才会那般恨自己了。
卓勇命案有了结果,真正的杀人凶手也都绳之以法。
可那日将凶手送到警局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就连真凶连到底是谁绑架的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周令晨好几次无功而返后,被武警官勒令不要再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上继续死磕下去。
毕竟所里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忙。
周令晨心底不甘不愿,却也不能在繁忙的工作中妥协下来。
武樱好几次忍不住啧叹:“想不到现在这社会还有行侠仗义,不要名不要利的人。”
周令晨眉心骤凛,严肃道:“你觉得这种人行侠仗义?”
“怎么,难道不是?”武樱不清楚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因为什么,但就对方先他们一步将人找到,就得证明对方是有真本事的。
“这种将人绑架取乐的家伙,迟早也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武樱撇撇嘴,不敢苟同。
人家抓人犯,没犯其他事,怎么就危害社会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