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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刚坐下,其中一家食品企业的董事就问:“这宁州的麻将,梁主席会不会啊?”
梁健进来的时候,也没仔细看,此刻听到这话,目光在屋内一扫,并没看到什么麻将桌,心里稍微松了松,就随口回答:“不太会。平时不太玩这个。”
话音落下,另一个董事就接过了话茬:“不太会就是会一点喽。麻将这东西简单,梁主席青年才俊,肯定一看就精。反正光坐着喝茶也无聊,不如我们来几圈?”
这麻将,肯定不是什么卫生麻将。这几年,用麻将来贿赂的例子,梁健听得不少。此刻听到他们这么说,梁健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几个人只是打打卫生麻将,消磨下时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说:“不好意思,我对这个真不太感兴趣。”说完,他转头看向曹永明,问:“对了,曹总今天约我过来,是想聊什么?”
在这里,梁健一刻都不想多呆,尤其是在这样摆明了就是挖了坑就等他跳的情况下。曹永明对梁健这样开门见山的方式,倒也没什么不开心,口中回答:“我想找你聊什么,梁主席心里应该恨清楚吧。”
梁健见曹永明毫不客气,他自然也不客气:“那曹总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的。”
曹永明闻言,毫无恼怒之意,反而是淡淡一笑,说:“我自然知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很佩服梁主席,也很佩服高厅长。但,我毕竟是一个企业领导,我要为企业谋福利,谋生存,所以有些事,有些话,我不得不做,不得不说。梁主席,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曹永明的话,根本找不出任何问题。梁健只能点头。曹永明又说:“其实,我们虽然不参与政治,但对政治方针也是有些了解的。我们经济的转型,是可持续发展道路的必然趋势。这一点,我们清楚。但是张省长这一次的治水行动,操之过急,如此一来,给我们企业带来的压力和损失也是巨大的。如今的市场形势不同以往,竞争无比激烈。像我们这种巨型企业,要的是稳中求胜,绝对不能大刀阔斧的搞改革,否则,一不小心,就是灭亡之局。我这样说,梁主席能明白吗?”
梁健没搞过企业,对于企业的生存之道,顶多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此刻曹永明这一番话,他觉得有些道理,却又觉得有些歪理。但,到底各占多少,他确实分不清,说不清。梁健皱着眉,想了会,说:“不如,曹总有话就直说吧?”
曹永明看了一眼其余的几个人,忽然一笑,说:“这样,我们牌桌上说吧。”梁健刚想拒绝,曹永明就说:“梁主席放心,绝对卫生。”
曹永明都已经这样说了,梁健若再拒绝,就不好了。因此,虽然心中不太相信,却也只好同意了。
他一点头,有人就走到旁边的小方桌边,用力将上面的面板一掀。顿时,原本的方桌,立即就成了一张自动麻将桌。
梁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然后跟着他们走到了方桌边。房间里,加上梁健总共五个人。曹永明,和另外两个已经坐下。只有梁健和那个食品企业的董事还站着。梁健便说:“要不陈董来吧,我是真不太会。”
陈董呵呵一笑,说:“没事,你来,我在旁边帮你看着。”
梁健只好坐下。
对面的秦董,忽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小盒筹码,放在了桌子上。梁健瞄了一眼,这跟电视里那种赌场里用的筹码是一样的。当即心中就是一凛,看向曹永明,便问:“曹总,这是?”
曹永明笑着解释:“这是假的。就是意思意思,你放心好了,我说了绝对卫生,就是绝对卫生。”
梁健只好暂且相信。麻将开始,除了前面几局,梁健输了之外,之后,几乎是一直赢的局面。陈董他们三个,便不停地夸赞梁健手气好,聪明。梁健却是清楚,他之所以一直赢,是因为他们放水了。但因为,不涉及金钱,梁健也没太在意。奇怪的是,之前曹永明说上了牌桌说,但上了牌桌,曹永明却似乎又不打算说了。梁健完全看不懂,这老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两个小时左右就过去了,已经十点多了,他身前的筹码已经堆了老高,其余几人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梁健看了看时间,停了下来,说:“时间有点晚了,今天要不就到这吧。”
曹永明还是没说,站了起来送梁健。梁健见他不说,也省了应付之词,刚走到门口,陈董忽然拿了一盒筹码追了上来,塞到了梁健手里。
“拿着做个纪念。”陈董说。梁健哪里敢接,这筹码要是能换钱,忙推了回去。陈董又再次推了回来,如此两人推让了好几回后,梁健觉得在门口,两人这么推来推去,万一让人看到了也不好看,便打开盒子,拿了一颗最小的筹码,说:“做纪念一颗就够了。其他的,陈董就拿回去吧。”
陈董见状,也没再强求,便将盒子收了回去。梁健随手将那颗筹码塞到了口袋中,然后离开。
他刚走过前面走廊前的弯道,曹永明忽然走出门,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前,敲了两下。很快,门就打开了,曹永明走了进去。
梁健本已经走出了酒店大门,想了想,又退了回去,走到服务台处,拿出那颗筹码,问当值的工作人员:“这东西,在你们这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