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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赵那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冬夜的北京大街上,有种孤冷的清寂感。梁健走到车旁,听到沈连清问:“梁书记,回家吗?”
回家两个字,混在风中,吹入梁健的耳朵里,顿时勾起无限的痛苦。他哪里还有家?
梁健略低了头,钻进车里。
“回太和!”
离开赵府前,梁健将发现古墓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他轻描淡写地讲了几句有关于罗贯中赶到太和市的事情,但并未提罗贯中在会议上竟当众让他停职的事情。梁健虽未重墨渲染罗贯中如何的擅权与嚣张,但老赵心里又岂会不明白。他虽看似酒意熏染,但目光清明,心中就跟明镜一样,十分清楚。
老赵明言,胥清流不可能打这个电话,他让梁健不要再去打扰这位垂危的老人。梁健虽还是想再去求证一下,但胥清流这样的身体状态再加上老赵的保证,梁健若要再坚持就显得有些不识趣了。而老赵似乎为了表扬梁健的识趣,在梁健临走前,开口向梁健保证,他会关注一下这件事,特别是胥清流的那位秘书。
有了这样的保证,梁健虽然此行没有见到胥清流,但也还算是圆满。而至于胥清流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黑幕,梁健暂时也无能为力,只能交给老赵,期待他会真的去关注。
三人连夜赶回太和。到太和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渐开始放亮。车子直接开到了太和宾馆,回到房间,梁健倒头就睡。已经连续有三天没怎么休息的他,躺下来后,感觉浑身都有种酸胀的痛楚,柔软的床铺紧紧地包裹他,困倦如潮水般涌上来,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强劲而连续的敲门声吵醒的。梁健一起身便牵扯出身上浑身各处每块骨头的酸痛感,呲牙咧嘴的起来胡乱抹了把脸,然后去打开了门。
门一开,就看到沈连清和小五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梁健皱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沈连清舒了口气,刚才满脸的紧张也松缓了下来,道:“我们联系不上你,门又从里面反锁了,有点担心。”
梁健这才想起,凌晨的时候回来他一顺手就将门给锁上了。他一边让沈连清他们进来,一边问:“现在几点了?”
沈连清道:“十点差几分。”
沈连清进门后,就给梁健倒水,梁健进洗手间洗漱。洗漱的时候,听到沈连清说:“刚才娄市长打电话过来说,跟明局长一起送进医院的其中一个人已经醒了。不过,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
梁健匆匆洗漱好后,一边接过沈连清递过来的温水,一边问:“那明德同志呢?他还没醒吗?”
沈连清摇摇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梁健将目光看向小五:“你对那个古墓比我们都要了解得多,你来说说,明德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直昏睡?还有,我一直都没问你,那天你找到他们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昏迷了。我不……”小五的话讲到一半,就被梁健打断:“我希望听实话。你跟唐家的关系我可以不管不问,但是我希望你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小五略垂着目光,抿嘴沉默了片刻后,道:“其实,他们是我弄昏迷的!”
“你说什么?”梁健目瞪口呆得看着小五,他再怎么猜想都是没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沈连清在一旁也是惊得张大了嘴,看着小五,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小五抬眼看向梁健,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当时的事情很复杂,有些事我解释不了。我只能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他们好!如果当时我不弄昏他们,事情可能会更加糟糕。”
梁健沉下了脸,眼前的小五真的让他感觉到陌生。或者说,他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小五。许是因为是老唐将他安排在身边的缘故,梁健从未对小五生出过任何不信任或者是想要查一查他的来历底细的想法,可这两天,如果说联系唐家,梁健还能用他当时也是无奈之下的情急之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可他将明德他们弄昏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十分合情合理的理由,梁健真的没办法再去谅解他。
梁健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你告诉我,既然是你弄昏了他们,那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醒?还有,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而且一直到刚才,你还企图隐瞒我这件事!”
小五沉默了一下,道:“按照惯例的话,他们几个人三天内都会醒。”
小五避过了梁健后面的那个问题。梁健深深看了他一眼,失望的感觉在心底控制不住的蔓延。他转头看向沈连清,问:“你刚才说苏醒的那位,精神状态不太好?”
沈连清点头:“娄市长说,那位苏醒之后一直胡言乱语,神情惊恐,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