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的声音很轻,但是房间里的人都听见了,给人的感觉似乎很突兀,毕竟从头到尾湛卢都没有参与李果他们任何一个话题,从聊政治到聊女人都没有参与。可现在,突然之间她插嘴了,而且一次性说的话,居然翻了过去的五倍。
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而羲和则扭头看着湛卢,看了很长时间,眯着眼睛:“你是?”
“她是湛卢。”李果帮湛卢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没曾想,羲和这苦逼却突然回脸冲李果吼了一声:“没问你!你算老几。”
这声吼的连锁反应是羲和被莫愁冲上来抽了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啪,直接击打在羲和没有实体的脸上,声音洪亮。
房间里的人都震撼了,特别是在一边喝着啤酒看热闹的巨海吞山和身残志坚。更是瞪着两双牛眼傻傻地看着打了人和没打之前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莫愁君……
而羲和更是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无措,她根本没预备着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揍一巴掌,脑中一片空白,除了苦逼的表情更苦逼之外,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地看着莫愁。
“相公呀。”莫愁挽着李果的脖子:“知道怎么对付这类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吗?就得让她们知道这世上的凶险。看来那段公子倒是宠她宠得厉害呢。”
“小娘皮!”羲和这下总算反应了过来,站起身子朝莫愁冲了过去:“让你看看姑奶奶的厉害。”
可话音刚落,莫愁的剑仙里青光一闪,出鞘一脸清冷地坐在莫愁旁边,朝正向莫愁冲来的羲和淡淡一笑:“脾气倒是没变,你就不如望舒来得恬淡,同为双子剑,这性子差别太大了。”
羲和一见出鞘,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然后脸拉得老长老长,苦逼的神态里居然透出了几分惊恐,指着出鞘手指颤抖:“你……你……忘……忘川桥!”
李果突然记起来,身残志坚曾经说过,出鞘曾经只身杀上琼华派,只是一把剑就把整个琼华弄得鸡飞狗跳,胜负虽然身残志坚没有说清楚,李果也不知道,可看来出鞘这妖剑的威名可是散播出去了,连羲和这种镇派之宝都看着打哆嗦,而且还是时隔这么多年,可想而知这出鞘大姐当年得多火爆……鸟子精和她一比,弱爆了,俨然就只能算个调皮捣蛋的邻家少女而已。
莫愁吧唧了一下嘴,看着羲和似笑非笑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喷涌而出:“怎么,你倒是还想打莫愁不成?”
羲和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出鞘:“她是忘川桥……那你……你……即墨小姐?”
李果哎哟了一声,扭头看着莫愁:“你好有名啊。”
莫愁脸蛋红红地把脑袋埋进李果脖子里:“哪里有名……都是些虚名,相公就莫在调笑莫愁了……”
李果挠了一下脸:“我哪有调笑你……我是问问嘛。”
而莫愁软软地嗯了一声,接着抬起头,看着羲和:“这是我相公,你说你刚才那样子,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羲和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退到了身残志坚旁边,一脸不高兴地站在墙边。而湛卢则摇摇头看着羲和:“笨。”
终于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李果顿时感觉心安不少。他总觉得湛卢就适合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如果说的多了,反而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湛卢?凡家神兵。”羲和嘴裏低声嘟囔着,根本不敢抬头看出鞘大姐:“我跟你又不认得,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另外一半?”
“嗯……”湛卢想了想,然后戳了戳李果的后背。
李果马上会意:“她认识你另外一把,是叫望舒吧?”
湛卢点点头,拖着脑袋做出一副小女孩的神态:“熟。”
“望舒跟人私奔了。”羲和哭笑不得:“跟一个男人,不是剑。她比我早成妖身,现在大概都子孙满堂了。”
李果一愣,心中顿时翻江倒海,然后不自觉地回头上下打量了一圈湛卢。湛卢突然没由来地脸上一红,用三十三码的小脚踩了踩李果的背:“坏!”
身残志坚这时却突然一笑:“我知道李果在想什么,他肯定在想,一个人跟一把剑怎么搞,会不会把自己给切到什么的。就我个人对他的了解,这同步率基本上了百分之一百五十七。”
李果汗颜,他刚才确实在想这方面的事,而且和身残志坚说出来的几乎没有分别。这让李果不自觉的愤恨地看了一眼身残志坚。不过这点疑惑……倒是真的存在。毕竟人跟蛇可以搞,许仙知道怎么搞;人跟龙可以搞,刘毅知道怎么搞;人跟狐狸可以搞,蒲松龄知道怎么搞。可这人跟剑怎么搞?那不小心割伤了,或者给割成了三岔口,这不就成了悲剧么……
“矮油……相公你好恶心哦……”莫愁皱了皱眉头:“不要胡乱去想些这种事。”
而羲和也是苦逼加鄙视地看着李果:“下作!”
李果云山雾罩的,非常无辜地环顾四周:“我只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而已……而已……”
“双子剑少了一把,威力是不是会小很多?”李果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就知道这帮混蛋肯定不会因为自己这几句话就打消了对自己的鄙视,所以他连忙的岔开话题:“就好像身残志坚断了一半。”
“你他妈的!”身残志坚抄起一个空罐子砸向李果:“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
李果朝身残志坚吐了吐舌头,表情就好像恶作剧之后的小男生似的,非常可爱。
“会。”湛卢可以说是李果认识的剑里,最懂事最听话,性格最淡雅最宅心仁厚的了。她不说谎、不撒娇、不生气,看上去有种少女般的活力,但是又透着成熟睿智的风韵。更关键的是……她是唯一一个不会欺负李果的……
“当然会。”羲和指着自己和床上的段冰:“如果他同时拿着我和望舒,双剑的威力可以惊天动地。可现在,我不过是普通的一把宝剑罢了。”
“能生孩子么……”李果指着身残志坚:“他说他能和出鞘生个勺子出……”
话还没说完,出鞘和身残志坚同时一跃而起,两个人极为默契地前后夹击,直接用膝盖顶在了李果的前胸和后背上,李果当时胸口一滞,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小盆友,话不能乱说。”身残志坚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可没说过……”
而这次,他的话也没说完,出鞘一个肘击打在他的胸口,身残志坚当时胸口一滞,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和李果躺了个并排。
“干净了。”出鞘拍了拍手,并看向莫愁:“这叫为民除害。”
莫愁心疼极了,俯身下去又是给李果按摩胸口又是捏鼻子揉脸的,并回头埋怨出鞘:“又不是第一天认得相公,何必下手这么重。”
出鞘无所谓地摊开手:“他体质特殊,这种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话虽这么说,可莫愁的脸上却总挂着一丝不悦,连理都没有搭理出鞘。
而这时,正躺在床上的段冰,噗的一声居然自己坐了起来,满头虚汗,怒目圆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听到他的动静,地上装死的李果和身残志坚突然齐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并呼呼啦啦的围了上去,身残志坚还不停地摇着段冰:“快说,快说!谁打你的!”
“别摇……别摇了……”羲和飞扑上前,抱住段冰,并幽怨地看了身残志坚一眼:“再摇就死了……”
“谢道友相助。”段冰嘴角一边说话,一边汨汨地往外渗血,还一边朝李果抱拳:“段某欠你两个人情。”
李果挠挠脸:“你是说我给你张我姑姑的照片,那也算人情么?”
段冰一听,眼神一亮,断然点头:“算!”
“来,好事成三。”李果从钱包里摸出一张李明雪二十岁时照的艺术照:“你欠三个了。”
莫愁探过脑袋,看着李果的钱包:“相公……你究竟放了多少张照片……”
李果哦了一声,把钱包里厚厚一叠的照片都掏了出来,里头有李果小时候抱着琥珀的照片、有和李明雪的合影、有和果爸果妈逛动物园的合影、有鸟子精和阮玲玉的合影、有那个痴等七十年的老太太秀秀的照片、有偷|拍莫愁睡觉流口水的照片、有和房东姐姐小新照的“三口之家”逛公园照片、有龙神雪穿着围裙在做饭时的照片,还有小葵咬着一个球满屋子爬的照片,以及身残志坚露出半个屁股的恶搞照和一张李果和杨儿姐姐以及哈儿的合影。
就这么厚厚一打,钱包被撑得鼓鼓囊囊。
“你也算个奇人了。”身残志坚拿过自己的那张照片:“哎哟,我的屁股这么圆润呢?还真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