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自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利用女人上位，还恬不知耻的渣男，如今却还要脸面来斥责别人？像这种渣男，是时候该搓一搓他那颗敏感而又自豪的玻璃心。

“真心实意？凭你也配？若不是往日看在你太子的身份上，我何必要同你这种自大无能的蠢货为伍？成王败寇，这个道理如今身为阶下囚的你还不懂吗？”

“趋炎附势，虚伪恶心的女人！你别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以为你的好夫君能够忘记你私通我给他下毒的事实吗？”

对比李景言憎恶愤怒的控告，温情表现得十分坦然，她向来是一个心思很沉稳的人，走到如今王牌主播的位置，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她并没有极高的天赋，但求一个稳字，只要不惊慌失神，一切都还有可能。

失控的李景言被侍卫带了下去，偌大的宫殿只余他们两人，空气好似凝固了起来，慕寒漠然地看着温情，看着她挺直的脊背，看着她艳丽的面庞，突然剑锋一偏，漫不经心地挑起她一撮发丝，笑道：“艳若桃李，毒如蛇蝎，这八字甚是配你。”

温情闻言轻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在地上瘫坐了太久，腿部已经发麻，导致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朝慕寒伸出了手，对方却没有支撑她的想法，一双眼睛冰冷带着戏谑，似乎在嘲讽她。

温情的手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极力掩饰着眼底的失落。

“谢夫君夸赞，我的确算是一个坏女人，我爱权势，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权势，没人能够保护我，我太清楚卑微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若有办法，谁不愿意做一朵濯清水而盛放的芙蓉，偏偏是我的父母早亡，若不是如此，我也没必要在太后和李景言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说是抚养英烈的遗孤，却从没把我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看待！”

温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朝着慕寒轻轻浅浅地笑道：“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你说我无耻也好，心机也罢，我就是不甘心，我不想死，为什么我想要堂堂正正地活着那么难？为什么我不能够爱你，你能告诉我吗？夫君。”

听到温情最后的告白，慕寒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栖霞是一个内敛又怯弱的女人，平日里根本都不敢正视他，每日不是望着窗外出神，便是沉迷于书海当中，就连给他下毒也畏畏缩缩。

而他唯一了解她的便是她爱李景言，为了李景言甚至可以下毒害自己，如今，她却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不能够爱自己？

慕寒觉得可笑，这个女人很可笑，或许，她真的很怕死吧。

他难得有了那么一丝怜悯。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他抬眼瞟了温情一眼，补充道：“再说你爱我这种可笑的话，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长剑斑驳的光影刺痛了温情的眼，连带着她的心也胀满了酸涩。

在这一刻，她终能感受到原主栖霞这一生悲剧的缘由，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我想要喜欢你，慕寒。”温情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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