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为止,杜氏的棺椁出殡,总算消停了。
李妈妈把帐本递过去,“太太,出殡的帐盘出来了,总共花了五千两银子。”
“把帐本抄一份,拿去给老太太看。”
“老奴这就让人去抄。”
“等下,哥儿睡着了?”
“睡着了。”
陆氏招招手,示意李妈妈不急着去,“那女人果真听老爷的话,离开临安府?”
李妈妈:“又多拿了一千两银子,哪能再不认趣。老爷的人看着她出的城门,还偷偷跟了二百里。”
陆氏苦笑:“几千两银子买了个孽障回来,我这心里头……”
“太太,别想银子的事,以后哥儿只认你做母亲,将来也是个依靠。”
“但愿吧!”
陆氏叹了口气,“这京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不放心阿宝一个人。”
陆氏是真难。
扔下男人和这府里一堆儿的事去京里,这府里没了她坐镇,上上下下乱得不成体统。
留在临安府,再过几个月阿宝就要秋闱,万一出点什么事……
“二房的人有没有说过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李妈妈:“怕就这几天,只等老太太病好些。”
老太太因为没了个孙媳妇,再加上这几天临安府连日的梅雨,湿气太大,所以病倒了。
陆氏神色变了变:“你说,老太太这一回会不会也跟去京里?”
李妈妈摇摇头,“不好说啊!”
陆氏思忖道:“一会你去把帐本送过去的时候,去探探口风。”
荣喜堂,灯火通明。
老太太宏氏手持念珠,由二媳妇赵氏侍候着喝药。
赵氏把空碗递给身后的丫鬟,挥挥手,一众奴仆极有眼色的离开。
“母亲,媳妇请您去京中住些日子,一来让我们敬敬孝道;二来也能弹压弹压七爷。”
“七爷怎么了?”老太太掀掀眼皮。
赵氏叹了口气,“您可别提了,人家可是进了国子监的人,眼里哪还有别的,日后真要中了举,还指不定狂成什么样呢?”
淡淡几句,宏老太太怎么能听不出其中的意味来,只是让她放下这一大家子……
“我不去了!”
宏老太太冷声道:“这临安府才是根本,这么多的铺子,田宅,我若不守着,岂不是便宜了大房。”
赵氏心道:你守在这,也一样便宜大房。
她请老太太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弹压靖七,靖七只是虚晃一枪,真正弹压的自个那个贼心不死的男人。
老母亲在身边,他总不能和从前一样放肆吧!
死了一个老大媳妇,老二老三媳妇再出事,掩饰的再好外头都会起疑心的。
怎么着,你靖家别的不克,光克儿媳妇啊!
“老太太,三老爷来了。”
老太太看了眼赵氏,道:“丧事办完了,你们挑个好日子早点回京,老二一个人在京里,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我心里不放心。”
赵氏见她主意已定,只得应了一声“是”。
片刻后,一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正是靖府三老爷靖平运。
靖平运今年正四十,任平溪县县丞,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平溪县隶属临安府,离临安府二百余里,每日行一百里,两天就能到,若快马加鞭,一日一夜足矣。
靖平运走到跟儿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二哥派人急送回来的。”
入了夜,老太太眼神不好,“上头写了什么?”(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