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你又连赶了好几天的路,有什么事情明儿再说,先去歇着吧。”
靖宝上前一步,一把扣住靖四老爷的肩膀:“四叔,你在运河边这么些天,真的什么都没捞上来吗?”
靖平迁吓了一跳,忙道:“捞了点东西上来,三哥,你快拿给靖七看。”
“是什么?”
靖平运一指小几上的东西,靖宝扭头,顿时觉得太阳穴好像有一根筋剧烈的跳着,跳得她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随即喉头一甜,嘴一张,竟吐出一口血来。
“靖七?”
“靖七?”
靖宝恍若未闻,跟走火入魔似的看着那两样东西:
一件湿衣,袖口绣着美人纤细的腰肢,天上地下仅他一个人敢穿出去,他好色,总说美人在伴,天下无忧;
一只鼻烟壶,瓶身画的还是美人,而且还是裸/体的,这是他用一千两银子从东瀛人手里换来的,还常常拿出来得瑟。
东西找到了,人却没找着,十有八九怕是……
靖宝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将两样东西往怀里一搂,“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
靖宝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阿蛮得了讯儿,等在半路,走近了见爷身上血渍点点,吓得魂儿都没了。
“爷,这血……”
“我刚刚吐的,不碍事,怒急攻心,所以才有了这一口,吐出来是好事。”
阿蛮背过身抹了把泪,方道:“爷,咱们的院子在那边。”
“父亲常住的院子呢?”靖宝问。
“咱们住的院子,就是大老爷的。”
靖宝一怔。
院子不大,厢房里还留着父亲用惯的笔墨纸砚,靖宝拿起砚台,放在掌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她仿佛看到了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懒洋洋的坐在桌案前,翘着二郎腿,一身长衫半遮半掩。
也没个做长辈的样子,还非得拿出作长辈的腔调,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要好好读书,不能偷鸡摸狗,狎妓玩柳。
“爷,温大人怎么说?”阿蛮怕自家爷伤心欲绝,只拿着话打岔。
靖宝咽了口带血腥的唾沫,道:“阿砚,史明,史亮,你们进来!”
外头候着的三人听到爷叫,立刻进到书房。
靖宝指着衣裳和鼻烟壶道:“四老爷在运河里打捞上来了这个,我看过了,是父亲的东西。”
众人脸色齐变。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靖宝眼神冷了下来,“今日子时,你们三人跟着我去漕帮一趟。”
“漕帮?”
阿砚失声惊叫:“爷,漕帮个个都是匪徒,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你去见他们做什么?”
靖宝:“问几句话。”
阿砚:“……”
史明上前一步:“七爷,漕帮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
靖宝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温大人的亲笔手书,我想应该是个敲门砖。”
史明目瞪口呆道:“这么说来,温大人和漕帮……”
“水至清则无鱼,一个厉害的官,既要通白道,也要通黑道。”
史明:“七爷想问漕帮什么话?”
靖宝眉目不惊地说道:“我想问问漕帮的人,到底有没有动我爹!”(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