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关入大牢,明日再审!”
……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烛火一闪一闪,地上铺着草席,草有潮气,屋有霉味,几只耗子哧溜穿过。
墙角蹲着一人,正是钱三一。
钱三一抬头见是靖宝,没说话,等狱卒哐当一声把栅栏门锁上离开后,方才幽幽开口道:“姓靖的,我被你害死了!”
靖宝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
这牢里哪儿哪儿都漏风,可真冷啊!
“你听到没有,我被你害死了!”钱三一怒吼,“我本来在家里温书温得好好的!”
“你给我闭嘴!”
靖宝龇了龇牙,“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是那种深更半夜会找你去逛妓院的人吗?”
钱三一一噎。
对啊,靖七不是这种人!
那他是怎么脑子一昏,就相信了呢?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我是怎么去的一品堂?”
“怎么去的?”
“我也是收到了你的信,说你在一品堂欠了银子。”
“我……”
钱三一咬咬牙。
好吧!
这事,是他做事的风格!
怪不得精明如靖七,也最后着了道。
靖宝起身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压低声音道:“我想是有人给我们设了一个局,让我们一头往里钻。”
“哪个龟孙子在背后阴咱们?”
钱三一恨得咬牙切齿,“等爷爷出去了,挖他家祖坟!靖七,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阿砚就在一品堂外头等我,我出事,他一定先去找先生,再去找高朝、徐青山他们。”
靖宝抬起头,自言自语:“他们肯定会来救咱们的。”
……
顾长平站在屋檐下,屋里的烛光在他脚前斜出条阴阳线。
一旁的高朝垂头,拇指微扣。
屋里,传来长公主的骂声和高驸马低低的啜泣声。
高驸马在梨园坊有个唱戏的相好,锦衣玉食的养了几年,养得皮白肉嫩,不想前些日子与王国公勾搭上了。
高附马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喝多了酒,便在酒桌上骂王国公,骂着,骂着,又骂到了皇后,接着又骂了皇帝一句。
若摊开来说,也算不得真骂,只不过是埋怨。埋怨皇帝性子太柔,行事太弱,先帝看错了眼。
话传到宫中,经王皇后这么一挑唆,新帝勃然大怒。
先帝在时,便因为新帝性子柔弱,耳根子软起过废弃之心,如今旧事重提,便是在新帝心口插了一把刀。
新帝岂能容他?
若不是看在长公主府的份上,早下了大狱。
“啪--”
驸马捂着脸从屋里走出来,扭头看了看高朝,一言不发地走出院子,紧接着屋里传来呼啦啦一阵脆响。
婢女们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敢上前。
高朝右脚刚迈,被顾长平一把拽住。
“在外头等着!”(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