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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厚五官皆是扭曲。
两位尚书近在咫尺,瞧得分明,心中吓得不轻。
救老侯爷的人是谁,竟惹得皇帝如此不快?
心中着急,却又不敢问出口,只在心里狠狠的骂了纪刚两句装神弄鬼。
“两位尚书先往偏殿休息,朕有几句话要问一问纪大人!”
“臣等告退。”
二人离去,李从厚的怒气再无法遏制住,抄起手边的茶盅便砸了下去。
天下人皆知顾长平已斩杀在三军帐前,他此刻却赫然出现在边沙,这是在硬生生打天子的脸面。
若不是老侯爷出发前,他已将实情告知于他,岂不是连老侯爷都会觉得他这个皇帝窝囊无能?
李从厚双目赤红地看了纪刚一眼,“纪大人,此事,你如何看?”
纪刚:“臣以为,此举是顾长平有意为之,为的是城门口的那两具尸体。”
盛望和顾幼华的尸身拉回京城,皇帝震怒无比。
锦衣卫是皇帝养的狗。
盛望身为锦衣卫的老大,不仅反咬主人一口,还以死遁的方式,与顾幼华私奔,简直大逆不道。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李从厚哪怕生性再怎么宽厚仁义,也忍不住将这两人鞭尸百下,剥光了衣裳,挂于城门口示众。
一个是无根的太监;一个是曾经风华绝代的娇小姐,赤身裸体的挂着,引得京中多少百姓,冲尸身吐两口口水,骂一声:
“阉狗!”
“婊子!”
整整十来天,城门口热闹的跟过节似的。
消息必定会传到北府,唯一的亲人不得好死,顾长平如何甘心,怎能甘心。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于是他便赫赫然出现在边沙,一来召告天下,他顾长平还没有死,皇帝不过是玩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欺骗天下人。
二来,也是想来个釜底抽薪,说动定北侯起兵谋反,断了皇帝的后路。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老侯爷遇险,千钧一发之际顾长平从天而降,依臣看,这一切不过是顾长平玩的把戏,”
纪刚又道:“徐将军师从顾长平,徐将军奔赴边沙前,顾长平亲自送出城,师生二人感情非比寻常。皇上,不得不防啊!”
李从厚紧缩的瞳孔沉沉散开,透着星星点点的寒光,“纪大人认为,朕该如何防?”
纪刚未料到皇帝会突然问他,一怔。
“是囚禁了老侯爷,还是下了徐青山的将军之位?”
纪刚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忙躬身道:“臣不敢妄言。”
“你的确不能妄言,先帝临终前,曾叮嘱过朕,疑心谁,也不要疑心徐家的人。”
“先帝英明!”
李从厚冷冷的收回目光,道:“王中?”
“老奴在!”
“传朕旨意,禁军统领郭长城领兵两千,替朕去迎一迎老侯爷!”
纪刚见皇帝不仅不疑心,反而命郭统领前去迎接,这等皇恩,当世几人能有?
“皇上英明,定北侯一心为国,忠孝仁爱,必不会听那反贼的花言巧语,是臣小人之心了!”
李从厚不可置否,淡淡道:“今日定北侯之事,朕并未听到,他日若有流言蜚语传出,纪大人……”
纪刚忙跪倒在地,“请皇上放心,臣以项上脑袋做保。”
李从厚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叫起,而是深目看着他,冷冷道:
“臣心不可动摇,军心更不可动摇,以后若有徐家和边沙的任何消息,你直接向朕回禀,不得说与任何人听。”
“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