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厚沉吟良久,目光转向一旁的苏太傅:“太傅大人,有何良策?”
苏太傅蹙眉沉思,半晌才道:“这仗若想打赢,除了一个徐青山,还少不了徐家军。”
王子澄大惊失色:“徐家军一走,边沙那头……”
苏太傅连眼风都没落给王子澄,径直看向皇帝。
“皇上,北军长年与鞑子作战,玄铁军以一挡十,那些人可都是在尸山血海里一场仗,一场仗磨练出来的,绝非等闲之辈。”
他顿了顿道:“以老臣之见,立刻派人去边沙,与徐将军商议此事,看他如何安排。对内筹集粮草,加紧练兵;对外,将两广两湖的擒王兵召回渭河以南,保存实力,以待再战。”
苏太傅说完,皇帝连个犹豫都没有,“王大人,听到没有?”
王子澄忙躬身道:“臣,这就去办。”
“你先退下!”
“是!”
王子澄走到殿门,忍不住又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皇帝已经走到苏太傅边上坐下,君臣二人倾身交谈着什么,心里不由一沉。
这仗再输下去,自己也只得学定国公,从墙楼上跳下去了。
“先生!”
李从厚神色一哀,“这江山是先帝亲手传到朕的手上,可朕如今已被逼到绝路上了。”
“皇上!”
苏太傅听得心如刀割,“还远远未到那一步,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朕后悔不曾听先生的话,削藩一事应缓缓图之。”
李从厚这些日子反思前事,才发现自己所作所为都落了一个“急”字。
十月怀胎,一朝才能分娩,生孩子如此,国事亦如此,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世上也无后悔药可吃。
苏太傅眼露慈祥道:“徐青山这把剑,皇上已磨得差不多,与其后悔,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把这把剑用好,用巧。”
这话与李从厚简直不谋而和,“朕欲赐婚,先生你看如何?”
苏太傅想着女儿大婚时,徐青山闹得那一出,道:“一个赐字,便是恩赐,小徐将军万一心里有人怎么办?”
“太傅的意思是?”
“无人,可赐;有人,许他婚配自由。”
苏太傅扶着白须,又补了一句:“皇上,柔方能克刚。”
李从厚眼前一亮,“好,朕听先生的。”
这时,苏太傅忽的起身,一撩衣衫,双膝跪下。
“先生?”
“皇上,臣教出两个逆徒,愧对先帝嘱托,皇上不计前嫌,依旧信任老臣,老臣为着这份信任,也定会护皇上江山永固。”
苏太傅直视着皇帝的眼睛,道:“顾长平这人,有一弱点。”
“什么?”
“重情!”
“先生的意思是……”
“皇上可还记得因顾长平受牵连的那几个学生,这几人于顾长平来说是师生,于徐青山来说,是歃血为盟的兄弟,皇上何不想办法稍加利用?”
李从厚看着地上的苏太傅,心脏怦怦怦的跳。
又与他想到一起了!
他命锦衣卫将这几人暗下看起来,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用上。
李从厚亲自扶苏太傅起来。
“先生,如何利用?”(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