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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宝此刻才突然明白,眼前的所谓天子,不过是个孤独的,无助的男人。
他从坐上皇位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将他摆在了一个两难境地。
而让他走向这个命运的人,或许是先帝,又或许是太祖,再或许,从他出生时,便已注定。
“朕没有活路,那么……徐将军也不会有。”
李从厚话峰一转的同时,靖宝的脸色骤然变白。
“他的命运与朕的命运既相似,又息息相关。”
李从厚看着面前这张惨白如纸的脸,冷冷一笑。
“朕对上的,是朕的叔叔;他对上的,是他的先生。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我生,昊王死;将军生,先生死。探花郎若无事,就为徐将军多求求菩萨吧,毕竟,你是他的女人。”
这话,在靖宝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天子的每一句话,绝对不会是随口一说,都有深意的。
他为什么说这一番话?
他在暗示什么?
忽的,一只手落在她肩上,靖宝惊得几乎跳起来。
李从厚剑眉往下一压,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探花郎明白了吗?”
靖宝强忍着怦怦直跳的心,“回皇上,臣明白!”
“是吗?”
李从厚收了手,转过身,抬头看着那一碧如洗的天空,轻声道:“我看探花郎还糊涂的很!”
靖宝的心,倏的停止了跳动。
……
“娘娘!”
婢女飞快的走上前,“打听到了,探花郎进宫了,被安置在清河苑,皇上命她穿上男装,在御前作秘书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清河苑那边盯紧一些。”
“是!”
沈姑姑见人走远,才低声道:“皇上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是顾忌着徐将军。”
苏婉儿一语道破,“前方战事不明,谁输谁赢都未可知。”
沈姑姑皱眉:“那又何必把人放到秘书台,圈着不更好吗?”
“姑姑这就不懂了,在御前当差,谁打了胜仗,谁打了败仗,探花郎都会第一时间知晓,不管她心里有谁,都是日日夜夜的煎熬。”
说到这里,苏婉儿忽然轻轻地笑了。
“煎熬到一定份上,不怕她露不出马脚来,皇上这一招,狠啊!”
沈姑姑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被这话激出一身的冷汗。
不问,不审,把人客客气气放在身边用着,如果徐青山打了胜仗,事情就此轻轻揭过。
如果顾长平打了胜仗……
沈姑姑忽然不敢往下深想,掀起眼皮去看娘娘。
苏婉儿知道她把事情想明白了,抿抿嘴道:
“探花郎这一回,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本宫倒要看看,这几日她怎么熬!”
……
御书房外的暖阁里。
靖宝拿起手边的茶盅,抿了口茶水,缓解一下干燥的嘴唇。
心里很乱,各种忐忑,各种不安。
她试图静下心来,将记载朝中大事的诋报仔细看一遍,然而那些字一个个都识得,却一个个跳出她的眼睛。
根本看不进去。
渭水战事,怎么就发展到南军大败,昊王攻城的地步?
十万徐家军不该这么弱,她去边沙仔细观察过,都是不怕死的铁血汉子。
发生了什么?
而自己这一头,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要把她弄进宫?
究竟和顾长平有关,还是和徐青山有关?
还有,那些意味深长的话,有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