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要如何形容这一个眼神?
靖宝想到了一个词:沉寂。
曾经有的狂妄,锋芒,雄心,志气,理想,统统藏了起来,却并不晦涩,也不黯淡,眸中还闪着一点悄无声息的光。
那光不明亮,不灼人,却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靖宝甚至觉得这人抱着胸,乜斜着眼睛,耻高气昂的唤她一声“娘娘腔”,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钱三一差点没疯,“青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朝瞠目欲裂:“这坟里的人是谁?”
汪秦生手一指:“你,你,你,在给先生上坟?”
徐青山一个没理会,走到靖宝面前,眼皮微微动了下,“你怎么瘦成这样?”
靖宝摸了摸脸,勉强一笑,“瘦归瘦,精气神还是不错的,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徐青山看着她,不说话。
四目相对。
靖宝眼泪又想往外涌。
让一个铁血铮铮的将军,最后放下战刀,弯下脊梁,屈膝称降,何等难?
更难的是,他这一辈子都要背上降将的骂名!
一辈子啊,多么漫长!
“他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徐青山笑。
靖宝本来没什么血色的脸,因为这一句话,更加的惨白如纸,“你在这里是守着他吗?”
徐青山不答,只道:“你们四个跟我来!”
四人不约而同的犹豫片刻,方才跟过去。
还没走几步,徐青山扭头,“不知道扶着点师母吗?”
“啪嗒!”
汪秦生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高朝和钱三一惊悚地对视。
高朝:他这是什么意思?
钱三一: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意思。
只有靖宝心里明白,这一声师母,是放下的意思。
他放下了徐家,放下了徐家军,放下了缠在他身上的责任重担,最后要放下的,是她。
她闭眼,眨掉眼泪:“不用扶,我就在你后面,不会走丢,永远不会丢。”
徐青山眼睫轻轻一合,不动声色的转开了。
这话,也只有他明白。
谢谢你放下,如果你愿意转身,我就在你后面,国子监的那个娘娘腔会一直在你后面。
一直在!
“那就跟上!”
他的声音发沉,脚下也没迁就,步子迈得很大。
活着有娘,有她,有先生,还有他们,死了有父亲,二叔,祖父……
我徐青山这辈子不孤独!
靖宝小跑着跟过去,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山路难走,她虽然喘,但一步都没有落下。
但,前面的脚步还是慢下来。
靖宝察觉,嘴唇动了一下,想说“谢谢”,但没有发出声。
他不会喜欢听到这一声“谢谢”的。
永远不会喜欢!
身后。
高朝,钱三一,汪秦生故意慢下脚步,看着一前一后的两道背影,心里同时浮现一个念头: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如果七爷先遇到他;
如果遇到的时候,徐青山是现在的徐青山;
那么……
七爷会不会对他动情?!
那么……
他们会不会拥有另一个故事?!
……
走了一箭之地,却见面前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顾怿和段九良一左一右的站立着。
段九良没带面具,一脸的络腮胡子,跟个野人似的。
顾怿络腮胡比段九良的还长,若不是眼神炯炯,比野人还不如。
他在里面!
他就在里面!
靖宝眼眶一热,就要冲进去,被徐青山一把拉住。
“怎么?”
“别进去!”
徐青山深吸一口气,“十二个时辰前,祁老头刚刚把他的武功废了。”
这话,把所有人都震住。
靖宝颤着声道:“为什么要废武功?”
徐青山:“若想活命,就只能用全部功力护住心脉。”
钱三一眉头紧皱:“护住心脉,就一定能保命?”
徐青山点头:“应该是。”
高朝思忖道:“为什么一天前才废?”
徐青山:“因为,时机不到!”
汪秦生听着更糊涂了,“时机是什么?”
“真是一帮蠢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狗崽子!”
不知何时,祁神医捻着稀疏几根胡须跟过来,配合他的相貌,的确当得起神医二字。
如果忽略那张臭嘴的话。
“你拉个屎,一要有屎意,二要有地方,三要有纸擦,少一样,你这屎还能拉出来吗?”
所有人:“……”
祁神医神气的一昂头,一根一根扒拉着手指。
“五百年的老参,三百年的虫草,一百年的雪莲,还有本神医用两个月的时间炼出来的丹药……哪一样不是上天入地难找的宝贝?”
所有人:“……”
瞧瞧,镇住了吧!
让你们震惊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