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呵呵地笑了笑,后又说,“周围的路人。”
那边气氛像是高山上的寒冰,沉默了许久后,静得有些迫人,才听到季承衍道:“溦溦,不能红杏出墙知道吗?”
弗陵好气又好笑:“你到底是把我想得有多糟糕?”
季承衍无奈长叹,颇带了几分置气的口吻:“我们正式确定关系相处五天你就离开了,到现在你都走了快一个半月了,之前说好就一个星期的,后来又一个月,现在都过了十五天了,我当然担心。”
“放心,我不会的。”
“你是不会,但我怕别人,你那么漂亮,谁会看不到你的好。”
“放心,要没有什么正经事,我是不会出门的。”
季承衍听出了她话里话外中隐含的意思,她还是出门了,有正经事。
当然这段期间他在国内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琐碎事烦心,当然这些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到底也是不想让她也跟着自己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
“你那边怎么样了?”
“她昨晚过世了。”
弗陵咬了下舌尖,或许她真不该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可到底也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个话题,无论是任何人。
她曾经在回来后问过顾溦父母,女儿忽然就走到他们面前了,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们说不敢想,以为是在做梦,母亲更是成日里看着顾溦留下的东西在哭,哥哥怕在父母面前催生他们的思女情绪,总是找个机会就躲了起来。
若不是她回来得及时,兴许顾家顾峯这一枝在那段时间萎靡不振,就永远起不来了。但这两年的相处,弗陵知道自己的性子到底是和真正的顾溦不一样,饮食习惯也不一样,曾经那么喜欢在镁光灯下展现自己现在也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向来精明强干的父母亲会否发现自己的异样,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却又强装出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
生老病死,是人越不过去的坎,父母始终是我们直面死亡的一道屏障。
嘴角的笑意敛了下来,眼底颇感觉不安,“季承衍。”
“嗯?”他始终挂着轻松的调笑,语尾微挑着,许久没听到她的回话,轻声跟她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我还以为你哭了,我要反过来安慰你呢!”
弗陵无奈地笑,“你别开玩笑,我挺怕你用严肃的口吻跟我开玩笑。”
季承衍不由得抚了抚脸,在想自己脸上是否真的会给人很严肃的印象,但只摸到下颌上刚刚长出来的亲紫色胡渣。
“你要是有什么难受的事,要是不方便跟我说,你跟你我哥发泄发泄,喝酒也好,打拳也好,赛车也好,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哥哥说,他比我会安慰人多了。”
“溦溦,我在你眼底就那么柔弱吗?”季承衍笑了。
“这件事,你哥好像也帮不了我。”
弗陵勉力笑笑,她想说,要是没有任何变动的话,她兴许会回去,但也不一定。
毕竟,带杜邵阳回去是一个必须必安排在行程本上的事情。
不然,他们一家的耳朵都得被震拢不成。
“你再……”
“我想你了。”
季承衍眉眼泛着暖煦的笑,说:“我不想再等了,这两天我把她的丧事处理好后,我就去找你,然后……”
然后我们结婚。
他这样计划着。
······
但横亘在结婚之前是处理生母的丧事。
生母去世后,季承衍曾经给迟新之去了一个电话。
毕竟这才是对方亲生母亲,毕竟自己不过是占据了季承衍身体的一抹异世孤魂。
迟新之却以把柄已经死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就无事一身轻。
自己的母亲都能加以利用,半点不顾生养之恩,就算看在她老迈体弱,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疯子。
这些年,迟新之一直以自己的身躯被侵占,自己的事业也被掠夺,对季承衍无不耿耿于怀,特别是看着这张曾经本该属于自己的脸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可主角并不是自己。
不论是任何人,面临像迟新之如今的遭遇,说不生怨自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