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殊静静地看她,目光淡弱。
弗陵舔了舔唇角:“摇摇头,我不要跟你交易。”
程鹤殊狭长的凤眸带着几分警告。
“何奈,这东西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的。”
弗陵笑了笑,丝毫没有怕他的。
她将捏着弹壳的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也离着岸边越来越远,往池中央走去。
“我是第一次见到枪战,也不懂这是什么型号,唯一知道的是打出去的弹壳一点用也没有,你就高抬贵手,将这弹壳留给我做项链,可好?”
“最后警告一次。”
弗陵越发确定,现在的他根本就有伤在身,下不来水池。
“现在是你的把柄落在我身上,所以你该态度好点,求我。”
程鹤殊眉心挑动,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
弗陵笑了,全然不带他的,甚至还可以跟没事人一样,手臂挥动着水面,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我没多少时间跟你瞎耗,你得快点想好。”
她拉过脖颈处的红线绳,将那弹壳穿过红线后,同原先串在绳上的小玉壶吊坠穿在一起。
程鹤殊敲不太清楚,待她将衣领妥帖地压好,问。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只要我有。”
弗陵轻轻地笑了,为他的大方,也为他的无所不能,收敛起嘴边的笑意,往岸边走,伸手朝他:“送我回去。”
······
回去是坐程鹤殊的车,黑色的迈巴赫高端霸气。
车的主人却拉着一张大黑脸,走到主驾驶座。
若仔细看,也能从那扁着的嘴角看得出他的憋屈至极。
弗陵往他受伤的腹部位置上逡过一眼。
“你还是坐后边吧。”
程鹤殊没有坚持,手捂着伤口,往后边位置挪上去。
弗陵坐到主驾驶座,问:“你在交警队那边,应该有人脉吧?”
程鹤殊愣了一下。
“我没考过驾照。”
话音一落,驱车长离。
车速不快,但也慢不到哪里去,不像是新手,倒像是上辈子开赛车的。
“没吃过猪肉但也总见到猪跑,没考过驾照,但我学习天赋很强,而且是机械这方面的知识,本来是要去考的,但这些年一直没什么时间。”
弗陵想到了什么,瞟了镜子一眼后又说:“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责怪科研所的休息制度不合理的意思。”
程鹤殊咬着腮帮,为自己做出的破决定后悔。
难怪要先联系交警队,就她这样的车速,难保等下进的是殡仪馆。
开车的几个基本操作她都熟悉,弗陵慢慢地将车速放下,从后视镜看程鹤殊,渗着冷汗,唇发白。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其他缘故。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开得比刚才好多了,刚才是有些莽撞,但现在不会了,不过初学者,一开始起步,总是有些慌的。”
“别说话。”
“啊?”
程鹤殊闭了闭眼,颇有些认命地说:“慢慢开,专心点。”
弗陵忍俊不禁:“你也有怕死的一天。”
“……”
一路上有惊无险,也幸运的没见到任何穿交警制服的人来查证。
弗陵松了一口气,一路到科研所的停车场,在倒车的时候却始终摸不着头绪。
“倒车失败”的警告声不时地传开来,她有些烦躁地握着方向盘。
在又一次失败后,程鹤殊索性说:“别停了。”
弗陵心底愧疚不安,但也实在是没时间将事情浪费在停车这种事上。
“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你自己能行?”
虽说不放心他一个受了伤的人,但师母却还在等着何教授的音讯。
程鹤殊默不作声,背抵着沙发椅坐着,头也往后仰。
一只手遮在眼前,另一只手捂受伤的小腹,似是在睡。
刚才在她开车的时候已经替换下来掺血的纱布,重新包扎过的。
“何教授一直没回家,已经快一整天了,师母很担心,我想去实验楼里面找找看。”
“你去吧。”
他低哑着嗓音说。
他的伤口只是裂开,没什么严重的。
“你去忙你的事,不用担心我。”
弗陵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犹豫不决地看了他几眼后,咬了咬牙,转身疾走。
程鹤殊抬了抬眸,等到那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后。
他再也不用强行忍着,放开捂着嘴的手,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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