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生气呢?别生气,别生气了好吗?昨天的确是我不好,不过那毕竟是我第一次出来住酒店,我不得谨慎一点,后半夜我不是良心发现让你进来了吗?”
弗陵温声细语地哄着,但还是收效甚微,不免心生几分烦躁。
哄一个人可真是麻烦,尤其是这么大还使劲闹别扭的男人。
但这能怎么样?还不得怪自己,以小心置信度君子之腹,他好端端的就出门给自己买衣服,回来却不得门而入,换成自己都得生气。
宋砚扯了下嘴角:“的确是该谨慎点,你说得对,你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我不该故意使心眼让你和我待在一个房间,你很警惕,这很好,不管任何男人,只要不是你丈夫,绝对不能共处一室。”
后又补充:“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行。”
鬼知道那些男的是不是纯粹为了贪图美色而来,像孙腾宇那种脏黄瓜,要是下次被他碰到肯定不是今天草草了事。
宋砚现在是彻底放心,小狐狸其实比自己想的要聪明,这就算把她给扔到荒岛,肯定也能开辟出自己的王国。
弗陵听着他话语中满满的戏谑和嘲讽,心底一阵幽幽长叹。
抱着膝盖蹲在他边上,去拉他袖口。
“我跟你说一件事。”
宋砚将袖口撤回,神色懒懒,“有事就说,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
弗陵失笑:“孙家是不是有当官的亲戚?”
宋砚道:“他爸,江城烟草局的。”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说的那个线人警察,其实也是他们孙家从亲戚堆中选出来的,孙家在江城的势力可不容小觑。”
“那挺有钱的。”弗陵倒吸了一口凉气,翻开之前给他画的素描:“长得好看,又有钱,这反派的颜值决定我的三观。”
宋砚嗤声,冷拧着她,余光骤然落在孙腾宇的画像上,手心攥紧,她也不想想,就自己揍孙腾宇的那几拳,估计现在他早已经肿成猪头了,鼻梁骨说不定也得断,所以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后悔没跟他了?小狐狸,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好高骛远?”
“我怎么就好高骛远了?”
宋砚磨着后槽牙,将素描册子一把揽了回来,沉声道:“你手里还拿捏着他的证据,你收集这些难道只是为了玩?收收心,做点正事好吗?想想要怎么给齐少辛脱罪,想想要怎么一举把孙腾宇给搞垮。”
弗陵:“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正义,那孙子手底下犯的案子够凑半部刑法,要不然他家里人也不会将他弄国外去。”
何况他都把那孙子给揍了一顿,现在哪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估计那孙子也不同意。
防止对方报复的法子就只能将其彻底搞死。
弗陵无奈地笑笑,可余光陡然见他要把自己的素描画册给撕了,忙拦住。
“别撕,撕了我就跟你没完。”
宋砚手顿了来,但也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秒,便毅然决然地将有孙腾宇的那一页撕掉。
画册甩手还她。
手里的那张画像也被他胡乱扯成碎片,撒入海里。
心底忿忿地想着,就孙腾宇这张破脸哪里好看了,审美真是有待提高。
弗陵无奈又是一笑,拍了拍膝盖上起身,手圈着那画册背着身后,看着那轮红日从水天连接处缓缓升起,旭日初露,朝晖满地。
光焰四射,照得人心底暖洋洋的,小腿微微曲起,膝盖抵着他后背。
“渡轮要开了,我们也快走吧,还得回校上课呢。”
宋砚满不在乎地说:“你自己走吧,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多一刻心脏就会不舒服。”
“真不走?”
宋砚坐在岸边,眼观鼻鼻观心。
弗陵道:“我也给你画一幅总行了。”
宋砚一顿,垂眸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双手撑在水泥地上,起身,拍了拍手,大步便往那轮渡上去。
只有那初生的太阳知道,在没人看得见的方向,他嘴角忍不住咧起,晃着一口瓷白的牙,肩膀耸动。
“对了,你也出过国,是犯了什么事才被送走的吗?”
弗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心底痒痒就提起。
“......你自己先回,我要看会日落。”
······
算是长途爬涉了一程回家,弗陵只觉得身子骨处处都泛着疲惫和懒散,如今总算是能各回各家,宋大少爷这脾性谁敢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