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秉臣道:“摆证据讲道理都没有用,你说该怎么办?”
弗陵被他的话晃过了神来。
左秉臣道:“说起来,你那孚安堂是不是经常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听他将话题转到自己头上来,弗陵挑了挑眼皮子,不太高兴地哼唧了一句。
“确实,一开始好好跟人讲道理,后来发现这不过是浪费唇舌罢了,便将那些人有一个借着一个地踢出去。”
“事后,被骂的人就又多了起来,那些个无理取闹的,到处散播孚安堂医治死了人的谣言,可你也挡不住那些悠悠之口的嘴。”
“你说,我拿自己种的草药去救治重病的贫苦百姓,我拿自己的钱去购买粮食赈济灾民,为什么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最后反倒来骂我不安好心。”
左秉臣挑眉:“不对吧,我给你的人这么没用的,竟让你在长安这么受欺负的?”
弗陵笑笑道:“是不是一开始决定免费医治百姓就是错的,如果我收钱,适当地收取一点,或许就能少挨一点骂了?”
左秉臣挑了挑下巴道:“不会。”
他指着下面那女子:“我都放过她多少回,她这又是第几次来了?烦死了,连接下来肯定要躺地上装死我都了如指掌。”
话音刚落,便见那女人果不其然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地装死。
侍从也没当其为一回事,将女子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挪开后,让马车能够顺利过去。
弗陵落下了帘布,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左秉臣,抿了抿唇,随后笑着说:“您脾气也太好了。”
左秉臣道:“我脾气太好了?”
弗陵挑着眉头道:“是啊。”
“要是我就会下车戳穿她装死的骗局,可惜......”
弗陵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还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右腿上。
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剧烈的碰撞声倏然响起。
弗陵语气一顿,掀开帘帐看向身后的马车,刚才那躺地上不起的女子不知从哪个侍卫腰间拔出一把长刀出来,对着后头马车上便是一捅乱砍乱戳。
这砍法看似没有任何章法,实际上每一刀都是下了狠劲。
只是她这装疯卖傻的功夫实在是太好,所有人怕是都只当她是风症癔症,侍从很快地便将那女人手中的刀夺了下来,把人制服。
左秉臣掀开帘布望外探去,叫侍从上来。
“大人,这人刚才企图自杀,被我等制止了。”
左秉臣说:“先带她去医馆看大夫,然后再将她送回家吧。”
弗陵挑了挑眉。
就这样自己做决定了,也不过问一下自己的建议?
难不成他还能看不出来刚才那一幕是故意针对的自己?
而那侍从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一般,毫无半点疑问就领命走了。
马车恢复慢行,左秉臣轻松地斜倚着,朝幽幽地叹出一口气,仿佛无事一身轻的样子。
“那人的目的竟是你。”
弗陵听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和语气,皱眉道:“先生是不是已经知道?”
“怎么会。”左秉臣轻笑着否认:“今天要不是她来这最后一出,我还真以为只是来找我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