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打雁,到头来却叫雁给啄伤了眼。
离着自己误食入蒙汗药已经过去有四五个时辰了,弗陵仍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四肢发软,昏昏欲睡。
浑浑噩噩地转动着自己双眼,看着自己已经身处皇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到底是怎么棋差一招,反倒被李璮给撒了蒙汗药迷晕,可更具体的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身边人呢?阿嫦呢?纳不耒呢?难道他们俩当时就这样看着自己不管不顾了?
虽然这个馊主意是她自己想的,她是罪魁祸首她认了,但真正做这件事的人到底和他俩脱不开的关系。
不知何时,李璮背着手悠悠哉哉地走了过来,掀动帘帐往内探了个半个脑袋。
“醒了。”
弗陵张了张口,想说话,最后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啐上对方一句。
李璮乐了,忍住笑意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个道理,害人终害己,你既然可以对我下手,也妨碍不了,别人反过来对你下手。”
“兔崽子。”
“骂人可不好,做人还是要输得起。”
弗陵继续骂:“小兔崽子。”
挣扎要起身,但那口气到底提不上来,只能将剩下的话落在自己饱含怨恨的瞳孔里。
李璮抿了下唇,挨着床榻边坐下了。
“你不是也骗了我,你不是说过石将军很快就能将人找到?还说什么只有石将军找到人了立马就把我给替换回去,可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知道吗?石将军呢?公主呢?你给我画大饼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弗陵:“......”
李璮端着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算了算了,我也不生你气了,既然人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有你充当这个公主就可以。”
弗陵瞪圆了眼珠子。
这混账玩意,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
要是石将军一辈子都没能将逃跑的公主抓回来,要是公主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死在外面的话,难不成她一辈子就窝在这深宫里?
她还有那么多事得做,她的十万功德,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了。
“毕竟宫里也没有谁会知道这件事,至于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想方设法地要保住自己的命,铁定是不敢乱说的。”
“小崽子。”
弗陵怒着一口气说:“公主不重要,丢了这一个可以再换一个。去告诉皇帝,去告诉阿里不哥,让他们再换一个听话懂事的过来。”
李璮抿了抿唇:“公主丢了,阿里不哥可就有机会对朝廷发难。”
弗陵挣扎着要起身,“他一个败军之帅,亡国之师,若不是你哥这次存心放过,他以为靠一个公主和几座城池一些猪牛羊马就能结束这一切,但敢说三道四让你哥打回去。”
李璮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动不动就打战打战,难不成你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局面?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了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头现在还疼着呢。”
这白眼狼,装得倒是有模有样,头疼关她又有什么事,自己也不是没给他开药吃,自己找了那么多办法,自己又不是没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