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是被一个模糊的黑影给吓住,猛然一个趔趄摔在门口,双手撑着地,待看清楚那人后,忙不迭将地上的酒瓶捡起来。
对于一个犯了酒瘾的人,可是一滴酒都不敢随意浪费。
好在捡得及时,没有漏掉太多。
“来了也不开一句口,真要吓死个人。”语气中含怨带嗔的,眼神幽怨地朝着那位摄去。
皇帝看她,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
“大白天,喝得这么多,谁给你的?”
弗陵揉了揉脸,过了一会后,又揉了一遍,飘飘然地笑了笑。
“我的病人。”
“病人?”皇帝心说自己将他看得这般严,怎地还有漏网之鱼不成?
“你哪来的病人?”
弗陵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盅,轻轻地摇晃:“我不收诊金,他就给我送酒。”
她指了指外头,眼睛发亮:“就是那些个侍卫,他们中有人生病,我给他看了,他送我的回礼。”
说到这来,她以手抵在唇边:“你不让他们跟我说话,现在他们有求于我,不仅跟我说话,还送我酒,生气了吧?”
皇帝一时语塞。
弗陵望了眼窗外,心说,这大白天的还要过来,看来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难不成这回兽性压抑不下,要白日宣淫了不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把原本该放在心底的嘀咕吐露了出来。
惹得皇帝频频挑眉。
“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弗陵伸手去扒那道门,脑袋往外探了出去瞧,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我忘记了,陛下能在什么时候过来,无非是趁着夜黑风高,夜深人静,夜行......”
“呕!”
呕吐感突如其来,胃里翻江倒海。
皇帝大步走到她面前,刚要拖起她的手臂,却被她以手挡住了。
“陛下别过来。”
弗陵埋着头:“我会弄脏你的。”
皇帝心口微微一窒。
她拍了拍胸口,干呕着,什么都没能吐出,拍了拍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雪白的耳朵都快被她给憋红了。
“丢脸了。”
皇帝嘴角扬起,“还知道丢脸,这是喝了有多少?”
“没事,不用挂念我,我酒量好,就是,就是这酒后劲大,但开心,我又做了一件大功德。”
皇帝看她使劲挤出一个笑的样子,道:“我不是关心你。”
弗陵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缩了回去。
“我知道,你性子内敛,不善表达,我明白,我不会怪你。”
皇帝扯了一扯嘴角,心说果真是醉糊涂了,不过对他而言却不是一件坏事。
“还知道我是谁吗?”
“皇帝。”
“不是。”
“狗皇帝。”
“......”
皇帝攥起的十指关节发出骨头错位的咯吱声响,压下想掐死她的念头,看着她埋首在膝盖上的脑袋说:“听说你要在宫里开孚安堂?”
弗陵点点头:“哪能呢,我就闲来无事,抓个人就给对方把把脉,治治病,可惜我能见到的也就这几个人,陛下要不给我发一件内侍服,让我也能随意进出吧。”
皇帝淡淡地笑,脸上就差直接把“你想得美”给写在脸上了。
“对了,陛下......”
弗陵忽地抬头,心底不解:“陛下不是让我给夏侯丞相的夫人安胎,现在我连孕妇都没看到,还安什么胎?这可是孕妇,耽搁不得。”
皇帝道:“我让她每隔十天就进宫一次,就在母后寝殿,到时安排你给她看诊。”
弗陵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宫里的太医是集体靠不住吗?”
皇帝眼底泛起一丝笑:“你觉得?”
将问题重新抛回给自己,弗陵全身却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宿醉也都清醒,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觉得头疼。
“虽然我医术好,名声鼎沸,但我要是出面,如果在太后面前解释?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吧?”
直觉告诉自己,或许皇帝知道些什么。
皇帝拢了拢手边袖子,神色淡然且平静:“这些我会解决,你只说,你想不想给她治?”
弗陵侧身过去看他,“不怎么想。”
肯定地重复:“陛下不会将所有的事都推到我先神色来”
皇帝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