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跪着,昭华也不曾开口让她起来。
清榕想为她说话,然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什么,便已被人给请走。
昭华饶有所思地看着她现在这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什么都好,就是没能从她脸上看出有任何惊怯。
她心底有些不满。
“你什么意思?在凤藻宫里,我可让你离开了?”
弗陵挽了挽唇,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待了那么长时间,皇后娘娘也没有接见我,我还以为皇后娘娘没再宫内,刚巧,太后娘娘找人来让我过去,我便走了。”
昭华公主扯唇冷笑,颐指气使道:“太后让你走你就离开,但走之前,竟也不让人通禀一声,知不知道我母后撑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就是为了见你。”
弗陵似是诧异地看着她,自行起了身:“皇后娘娘醒过来了?公主,您再该说啊,我现在就是觐见皇后娘娘。”
她话音刚落就拖着昭华公主的手,往皇后宫中直去。
“你干什么?给我松开。”
昭华猝不及防被她这般抓着,心底反倒不安起来。
她说的是去皇后宫里,可这走的道压根就是相反的方向。
再往前走,可是父皇和朝臣议事的宫殿,她这是想找人给她撑腰不成?
她这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昭华公主甩开她的手。
弗陵回道:“当然是见娘娘啊,只是我对这宫里的路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凤藻宫到底要往哪里走。”
她这话亦真亦假。
不认识宫里的路是真,但要去凤藻宫却是假。
昭华听不出来差别,只认定她是故意要将自己往父皇面前。
昭华挽唇轻笑:“不认识凤藻宫的路我可以带你去啊,可惜我母后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今天怕是见你不成。”
弗陵一脸可惜的样子:“那既然这样,我便就回去了。”
她拱一拱手,负手转身便要离开。
昭华怒目圆瞪,还真没瞧见过这般自动往枪口上撞的人,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无不是在挑战自己的耐性。
“你敢再往前走一步?”
“公主,您要想怎么着?”弗陵无奈止步。
“之前可是您故意将我晾着不答不理,现在又想来找我麻烦做甚?”
昭华道:“所以你这话是要说全是我的不对了?你当皇宫是你家后花园,走都不用通禀一声的是吗?”
弗陵长叹一声说道:“公主何必曲解我的意思,我并不知道您当时就在凤藻宫里啊,您自己不也不曾开口说一声啊。”
“也是方才从寿昌宫里出来,太后娘娘告诉我,皇后娘娘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这才不能接见我,这才是我独处凤藻宫的原因。”
“可要是被人知道,是您故意将我留在宫内,不让宫人跟我说话,给我端茶还要受庭杖之刑,故意将我晾在那里看笑话,别人会怎么说?”
昭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卑贱如泥的人:“你以为你是谁?”
弗陵不卑不亢:“我是李恪的夫人,临江王府的王妃,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陛下最宠爱的独女。”
昭华抱着手,微俯下身去看她:“既然知道,你觉得我今天要是将你扣在这宫里,压在我身边给我做端茶倒水的婢女,会有人帮你说话吗?”
弗陵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道:“确实相较于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我还需要努力努力。”
昭华愣了一瞬,好笑不已道:“再怎么往上爬,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难道还能指望你那死鬼丈夫给你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