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并不是很明白他那话存着什么含义,只不过那人也不肯再多说什么。
她想再追过去问什么,又不知道人在哪里。
对着一堵空气,还真是让人心口堵得发闷。
如今他倒是找到能够压制自己的办法了。
她想要找到他,也只能听声音辩位了
小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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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被这种男人当做济事救民的善堂,想要钱就直接开口跟她讲。
日久天长,谁知道会欠下这么大一窟窿。
老罗舔着笑脸,似求非求的语气。
“我没说过不还啊,你就不能再通融一下。”
“这件事没得商量。”
因这老赖想着跑,月娘不得已才让下人将他五花大绑起来,逼着他今日这账必须做个了结。
若不然……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你也不去外边打听一下你罗哥是什么人。”老罗语气淡漠平静,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即便欠债不还的人是他自己,却依旧能够感觉对方的气定神闲。
估摸着这种人也只有那一些欠了不少钱,没有精力偿还,索性就任由这事晾着。
脸皮早已厚如城墙,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
难怪别人总说欠钱的才是大爷。
手臂被人使劲碰了碰,淳于楹迫不及待地让她来出这个面。
弗陵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真是欠她的。
“我替他出了。”
屋门被推开,映出一对陌生少男少女的心面孔。
衣着打扮,倒像是出身殷实人家。
这不过,不知道这与老罗是什么关系才会主动过来掺和这滩浑水。
“你们和老罗什么关系?”
弗陵斜视了一眼身侧那跃跃欲试的淳于楹,无奈道:“我不忍心看他被丢乱葬岗喂狗。”
月娘皱了皱眉头:“小姑娘,好心没错,但滥好心,却指不定会给你自己以及家里人带来麻烦。”
闻言,老罗眼底几乎绽放了一丝光,诧异之际地看着这主动说要来给还债的小姑娘。
鬼知道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弗陵闻言却是轻轻地扯了下唇角,“多谢这位姐姐告知。”
那名唤月娘的女子随后也不顾老罗的骂骂咧咧,毫不耽搁地将人拽走。
淳于楹当即用力地捏了下胳膊。
机会就在眼前了还放跑不成?
弗陵吃痛之间,狠狠地瞪过去一眼,目光充火,怕是要在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急什么急。”
她将那个女人叫住:“但我,我既然提出想要帮他,姐姐便说说,他到底欠你多少钱了,我帮他还。”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
弗陵面露难色,心说非得什么关系才能当这个冤大头吗?
她和淳于楹之间是因为隔着一个李恪的缘故,才会多番忍让,甚至当这个冤大头。
但和老罗是什么关系?
弗陵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在眼前这人似疑似惑的眼神中,嘴角抽搐了两下。
“我上瘾了。”
口口声声说着要给老罗还钱,可搜肠刮肚,身无分文,还是那个少女勉为其难地将身上最值钱的耳珰取下。
“这个赔你。”
月娘微微挑眉,看着这个出其不意的少女,实在不明白,这档冤大头也有上瘾的。
如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比自己还要可怜和想不开。
见她摸着耳珰一脸的凝重,弗陵道:“这可是红珊瑚所制。”
月娘说:“老娘识货。”
她将耳珰拍在桌上,而后挑了下眉道:“但抵不了他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欠我的钱。”
弗陵气势渐弱,愤愤然地冲淳于楹那处递了一眼过去,微微抬眸:“他拢共欠你多少?”
月亮思来想去,看这个少女确实坚持,只好抬了抬五指。
“起码得这个数。”
弗陵顿了一瞬,瞥了一眼那哆哆嗦嗦,谄媚地对着自己笑的人,收了视线回来后,将桌上的耳珰收起。
“哦,那告辞。”
老罗骤然一愣,急忙上前两步:“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弗陵说:“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这些,可你欠下的,可要我五十个这样的耳珰才足够偿还的。”
老罗恳求道:“小姑娘,能还一些是一些。”
月娘抱了抱手,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虽说这忽然窜出来一个小姑娘说要给老罗还钱,但看她也有几分不清不愿,受制于人。
而真正能够主事的,应该就是那个不曾开口,作壁上观的男子。
“虽然这耳珰不能全部抵消他欠我的债务但有句话说得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老罗还在坚持,希望能够改变这姑娘的想法,说不定到时候就帮自己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这钱也得花得我心甘情愿。”
“是啊,姑娘,您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罗鸷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弗陵低垂着眼神,毫无波澜起伏,目光淡漠,语气平静,很少有事情能够掠动她的心绪。
······
“多谢姑娘,我罗鸷今生定然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要。”
弗陵咬牙切齿地说着。
罗鸷得了便宜还买乖:“那罗鸷定然为姑娘鞠躬紧蹙,死而后已。”
弗陵嘴角抽抽了两下,无奈地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她不清楚罗鸷是什么秉性,只不过看他的确有些常年身处市井,练就的几分圆滑。
“眼前就有一件事要你来忙。”
罗鸷又搬出自己之前那一套口吻:“小姐请说,罗鸷定当为小姐排忧解难,肝脑涂地。”
弗陵却是有所迟疑。
从始至终她都有些担心这是别人设好的局,就等着她往里面跳。
淳于楹抓了抓弗陵的手,那眼神里的迫切仿佛就在骂她。
弗陵道:“你在狱中当狱卒?”
罗鸷扬了扬眉,颇为洋洋得意的语气:“嗯。”
他对自己在大牢里有这一份体面的职业倒是挺骄傲的,毕竟因为这一点,可是有不少人拜托过他帮忙。
思及此事,他又想起月娘事后拆桥的行为,义愤填膺地说起这件事。
“姑娘,你可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之前是使钱让我帮忙,带她去见一见她被关在大牢里的情郎,哪知道事后却跟我说那钱是借给我的,您说,这世上哪就有这样的人?。”
弗陵微微一笑:“我不关心你们之间这烂摊子,也不会去给你讨这一笔钱。”
罗鸷一噎,心说这姑娘还真是不好接近。
“你在狱中,可曾听说过一个叫袁天师的人?”
罗鸷一顿,点了点头。
“他是因为什么被关进去的?”
“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