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何至招惹了一个不一般的女子,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说将自己手弄出了问题,还将他给绑了回去。
谭显只觉屈辱至极,他行走江湖多年,不说靠着聪明睿智走遍天下,但也从未像今天这般折辱到一个女子手中。
“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你对京城的事很熟悉是吧?”
听她竟然主动提及起京城的事,谭显自己也“还算成吧,毕竟我也是刚从京城离开。”
“为什么离开?”
“这跟你有关系吗?”
“谢家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这么执着谢家的事,难不成真的跟”
“你要是承认你就是璋宪我就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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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上了马车,目光四处在马车内打着转,余光便落在了那散发着甜腻香味的果子酒中。
圆圆道:“刚才你给他吃的是什么?”
弗陵忍俊不禁,自顾自地将身上这繁琐的嫁衣脱下。
“好东西就对了。”
圆圆眯了下眼望过来,指了指她面前的酒盏:“那我也要喝一杯。”
弗陵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扭过头看她道:“也没怎么饿着你,怎么就成这个德行了?”
圆圆还真就端起酒盏放在鼻翼间细细一嗅。
弗陵好整以暇地看好戏,还等着看她能瞧出什么好歹来。
“你吃啊,我不拦着。”
可这丫头到底还是怂包。
意识到自己或许被谁给取笑后,圆圆羞恼地看她。
“跟我说一下会死?”
弗陵指了指仅被拖到臂弯的衣裳,意思很明显了。
好不容易齐力将身上繁复的嫁衣脱下,鼓着腮帮听她解释。
“里面掺了罂粟壳。”
圆圆:“是什么?”
弗陵只脱得剩下一件红色里衣,想翻件衣服出来,却恍然想起衣裳都放在另一辆放嫁妆的马车,无奈只能随意拿着披风搭在身上御寒。
“所以说让你平时多看书。”
“能让他吃上瘾的,每天骗他喝一杯,至于底下那些人,怎么骗他们也喝上,就需要你帮我了。”
圆圆一头雾水:“我怎么帮?总不能压着这些人都喝上一杯吧。”
“最好天天喝。”
圆圆晃过神来:“不对,为什么要让他们上瘾?”
她嗓门便大,说话压根毫不顾忌。
被弗陵紧紧地用掌心捂住嘴,才知晓压着嗓音。
“是要压制他们的武力是吗?”
弗陵心底颇气,可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也不好发作,只好将自己的计划解释开来。
“我打算寻机逃走,可那么多的护卫,又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抵挡得住的。”
“刚才给他喝的果子酒中下了罂粟壳,久食能够上瘾,等到他那日放松警惕我便在酒盅掺入麻药。”
圆圆恍然听懂了一些:“为什么不干脆一点?”
弗陵:“.......”
“干脆一点现在就将他们毒死,咱们是可以早早地远走高飞,但我怎么将嫌疑从我身上推脱干净?”
圆圆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她原来还想要逃婚。
······
接下里的几天弗陵一直找机会将高句丽王子骗来吃上一杯果子酒。
后来,即便自己不叫唤他,对方也会巴巴地赶过来。
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他们未婚夫妻禁不住思念偷偷见面。
想说还未成婚呢便总是见面是不合规矩的,但如今是远离京城,山高皇帝远的,他们这些宫人说什么都没用。
谁能奈何得了那个小主子呢?
弗陵却没那么开心了,一听敷衍这人一回也便得了,可这人一天三餐过来,就差和自己一块共用三餐。
果子酒都快没了。
弗陵摇了摇所剩无几的酒盅,心底思忖了许久,对圆圆道:“果子酒要没了。”
正怏怏不乐的人陡然挺身而起。
“那怎么办?”
弗陵:“再酿呗。”
圆圆道:“大冬天的去哪里找果子和酒给你?干脆一点,现在离着京城也很远很远了,离着下一个城池就一个晚上的时间。”
见她难得的迟疑不定,圆圆怀疑地瞪着她:“不会是这些天和那个高句丽王子相处之下,你忽然不想逃婚了?”
想多了吧她。
她不过是觉得最近下雪天道路湿滑,这个时候决定逃婚,路上定然是个麻烦。
弗陵凉丝丝地瞟了她一眼:“我们下车走走吧。”
好不容易见她打定了主意,圆圆当即道:“好啊,这么多天我都快闷死了。”
“停车。”
不待弗陵说些什么,那人已然掀开车帘。
“停车停车。”
“没听到我说停车吗?璋宪公主要下去走走,你们这些人耳朵聋了是吗?没听到我说什么。”
“高句丽王子跑哪里去了?你的新娘子快要在马车内闷死了。”
弗陵忽觉头疼,这个人怎么就不好好听听自己好好说是什么原因再下去吼这一嗓子。
好在宫人早已习以为常,小主子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但凡她想要做点什么,高句丽王子无不是殷勤地答应。
然而为难的事情到底是留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这下雪天还要在荒郊野岭停下来,这冷飕飕的天,也就璋宪公主有这闲情逸致赏风观雪。
可这可是苦坏了随行的人。
这寒冬腊月大雪天的,还让他们这群人出来陪衬,不是得冻坏个人吗?
六合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纷纷落下,争先恐后一般,让人一时间目眩神迷。
圆圆在河边玩了好一会雪后,搓了搓手,朝掌心呵了一口热气:“我得回去换件厚衣服。”
弗陵看她鼻头都被冻红了,一时间无奈一笑,道:“去吧去吧。”
圆圆见不远处那正在绞尽脑汁要生柴火的高句丽王子,不由得抬了一抬眼。
“他倒是对你尽心。”
弗陵瞟了她一眼过去:“你不是冷吗?”
圆圆差点白了她一个眼神眼:“你一个人行吧。”
弗陵道:“你总是杵在我们两之间当个电灯泡干啥呢?担心我有用璋宪的身体和他搞大肚子?”
圆圆脸上骤然一黑,气愤地指着她道:“你,你怎么那么不知廉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弗陵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抱着手道:“难怪这些天总跟着我闷在马车里,原来是为了监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