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霄承认的很痛快，只是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任何情绪，镇国公也就没法子去揣测他这么干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了。

“我再问你，福耘寺夫人带着梁夫人梁芷珊上香，你是不是也动了手脚？”

“下下签是我换的，摔下阶梯也是我动的手脚！”

卢凌霄还是承认的很痛快，甚至还说出了更多的真相。

镇国公闻言，气得血气翻涌得更厉害了。

趴在地上的管家却傻眼了，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被他蒙对了。

“那竟生翻车也是你……”

“是我，是我，全都是我！”

镇国公的话还没说完，卢凌霄就承认了所有的事情。

“为什么！？”镇国公彻底怒了，大掌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是你爹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和我做对！你是要气死我嘛！与其被你气死，还不如我现在就掐死你！”

镇国公边吼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甚至因为太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

被掐着脖子的卢凌霄没有闪躲也没有反抗，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给了他骨血，也给了他生命的男人。

他想死，死在这个他称之为爹的男人手里。

他的命是他给的，他现在就还给他。

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渐渐感觉到呼吸困难的卢凌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臭小子，我打死你！我现在就打死你！”

寒风刺骨的院子里，衣衫褴褛浑身血肉模糊的他被下人压着跪在雪地里，被狠狠抽着鞭子。

身上的血迹顺着已经被抽碎的衣裳滴落，浸透膝下的白雪。

福耘寺大雄宝殿上的功德箱不是他撞翻的，更不是他撬开拿走了里头的香油钱，当时大雄宝殿里就他和卢竟生两个人在，可爹问都不问，直接将他拽出来当了这个替死鬼。

先是拿鞭子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抽得血肉模糊，然后逼着他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错了。

但是，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承认呢？

他不承认，得到的是更恶毒凶残的毒打，最后疼昏死过去的他被镇国公府的下人扔在了福耘寺的寺门口，只有得到了福耘寺住持的原谅，他才可以自行回府。

夜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他越来越冷，觉得身子越来越重，脑子也越来越沉。

他觉得他要死了，其实这样死了也挺好的，最起码可以马上就见到娘了。

“呀！娘，前面地上好像有个人！”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

随后是马车轱辘压着雪地发出的嘎吱声，最后哒的一声，好像是有人从马车上跳下的落地声。

“哎呀！真的是个人哎！还浑身是血呢，真可怜！”

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披散在脸上的头发被人掀开。

“娘，是镇国公的那个私生子，撬福耘寺功德箱的肯定是卢竟生，上次他要撬的时候，还被我和逸哥哥抓了个正着呢！这个人真可怜，被拿来当替罪羊。”

“那你说怎么办呢？”

一个年轻温柔的妇人声响起。

“他是镇国公的儿子，咱们肯定不能带他回家的，要不求求住持伯伯吧，让他收留他在庙里住下，等他伤好了再另行打算。”

“可以！不过，你不是说过他是坏人的儿子肯定也不是好人么，怎么今天想着要帮他了？”

“逸哥哥开始也坏啊，现在不好了吗！而且住持伯伯也说过人性本善，咱们救他，他就会感激，知道感激的人就不会是坏人。”

雪还在下着，但有温暖的被子裹住了他冰冷的身躯，并将他抱上了温暖干净的马车。

哎，可怜的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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