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众人吃过早饭，曹氏就拉着苏夏至一块去书院门口卖茶水！曹氏昨晚趴在床上清点了一下卖茶水的银子，她本以为有六七两银子就不错了，结果发现足足有十两银子，顿时高兴坏了。曹氏不遗余力地吆喝着，只是今日上午的生意并不好，就算是到了下午，生意也不如昨日好。晚饭过后，曹氏趴在桌子上数银子，瞅着桌上的五两碎银子，这一晚上叹了一晚上的气了，“今天这银子咋那么少？”“许是那些人都在认真念书，没空来买茶水。”苏夏至虽然这么安慰曹氏，但是她心里也隐约地觉得不对劲，依着昨日那势头，今日肯定能卖个十几两银子！曹氏今个也喝了自家做的茶水，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无奈的叹了口气，“明个还是接着出摊吧，甭管怎么说，只要出摊多多少少还能赚些银子。”“是。”苏夏至乖乖应下，反正她也不累。翌日。曹氏跟许城两个人先出摊去了，苏夏至跟年糕在灶房收拾新买好的菜。等她收拾完这些，苏夏至领着年糕去了书院门口，远远的就听到曹氏那洪亮的声音的，“娘的，老娘招你惹你了，你竟然敢坏了老娘的声音！”苏夏至走了过去，一脸纳闷地看向许城，“出什么事了？”许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苏夏至简单地说了遍，曹氏从旁人口中得知昨个他们生意不好就是因为卖绿豆汤的汤大婶说他们许家的茶水不干净，然后书院的书生一听汤大婶那么说，很多人不愿意买许家的茶水了。曹氏那个火爆脾气怎么可能收得住，就这样直接跟汤大婶吵了起来。苏夏至站在那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脚走到曹氏跟前，压低声音，“娘，别吵了，这还有两天就考试了，万一打扰到书院里的人可就不好了。”曹氏自然知晓苏夏至说的道理，冲着一旁的地呸了口，指着汤婶子，恶狠狠地瞪着，却没有说一句话。“娘，你在这卖茶水，我回去琢磨新的样式。”苏夏至瞧着今天生意也不好，觉得曹氏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到时候咱们铁定还能赚一大笔。”曹氏对苏夏至那可是无条件的信任，点头应下，“成，我在这边看着，你回去吧！”“对了，”苏夏至扭头看向许城，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去买些手掌大的竹筒或者瓷瓶，我有用。”许城还没来得及答应，曹氏率先冲着许城摆摆手，“赶紧去买！”曹氏顺势塞给了许城十两银子，恶狠狠地瞪着许城说道，“快去快回，这银子多退少补！”许城“哦”了声，便转身离开了。苏夏至见许城离开了，她转身也离开了，不过家里的原料不多了，她又去医馆和干货铺进货了。一切东西准备继续，苏夏至就在灶房里头开始折腾清凉油了，这东西往眼皮上一抹，保准立即清醒。春困秋乏夏打盹，这个季节本就是催眠的季节，苏夏至想着那些考试的书生在考试途中避免不了犯困，若是用清凉油的话，铁定亢奋！中午时候，曹氏还没卖光的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恹恹地走到苏夏至面前，一屁股坐在小兀子上，抬眼望着苏夏至，无奈而说道，“今个生意更不好了。”“没事，从明个开始咱们就不卖茶水了。”苏夏至说着，将装满清凉油的碗递到曹氏面前，“娘，你抹一点水放在人中上。”“这东西不是吃的？”曹氏疑惑地看着苏夏至。“这东西可不能吃。”苏夏至好脾气地笑起来，耐心解释道，“这是用来擦的。”曹氏听苏夏至那么说，抹了一点清凉油放到人中处，顿时神采奕奕，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好乖乖，这东西叫啥？”曹氏就像是看着金子一样地看着苏夏至，眼神炽热，脸上的惆怅一扫而光。“清凉油，”苏夏至早就习惯了曹氏这种奇怪地眼神，笑着说道，“那些书生念书犯困的时候，将清凉油直接抹在太阳穴眼皮等地方，肯定一下子清醒过来。”“那可不。”曹氏望着那碗清凉油，双手在身前搓了搓，“这下子又有大把银子了！”听着曹氏那么说，苏夏至莞尔一笑，“等相公将瓶子买回来，咱们就多做一些，到时候直接拿出去卖，五两银子一瓶！”有了醒神茶前车之鉴，这次曹氏也不嫌苏夏至卖的贵，笑眯眯地附和道，“成！”煮了清凉油的这口锅一时半会没法用了，苏夏至只好用另外一口锅来做饭。原本曹氏回来的时候肚子饿的瘪瘪的，这会儿也不嫌苏夏至做饭慢了，主动上前帮苏夏至做饭。在曹氏看来，饿一小会肚子怕什么，毕竟银子最重要。就在午饭快要做好的时候，许城拿着装着一百个陶瓷瓶的扁担从外面走了进来，惴惴不安地看向曹氏，唯恐曹氏说他败家，小声说道，“这些一共要四两银子！”“好乖乖，咱们先把清凉油灌进去，弄完这个咱们再去吃饭！”曹氏已经饿过头了，这会儿也不是很饿，招呼着苏夏至一块过来帮忙。“成。”苏夏至拿着小舀子往瓷瓶里面倒，那一大锅清凉油灌满了一百个小瓷瓶，还有一点剩余！客栈毕竟不是自个家，苏夏至就让许城将瓷瓶重新装在扁担上带回房间里，剩下那些清凉油被她装进了干净的小木盆里面。吃过午饭，曹氏又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这才爬起来去书院门口卖清凉油，至于许城，又跑去买瓷瓶了，而苏夏至自然呆在家中继续熬清凉油。傍晚曹氏回来的时候，直接递给了苏夏至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好乖乖，还是你能耐，不然咱们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等咱们回家的时候，我在点点赚的银子，到时候在咱两分！”在曹氏看来，许城就是个出力气的蠢货，没有资格要求分银子，毕竟这个时代有力气的人一大把，像苏夏至这么脑袋灵光的人少的可怜。没多久，许城拖着疲惫地身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肩上还挑着三百个小瓷瓶。然而，曹氏一脸嫌弃地看着许城，似乎再说许城多么多么无能似的，实际上，她也这么说了，“让你弄几个小瓷瓶，你就折腾了这么久，还能指望你干嘛？”许城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晚上苏夏至也不睡觉，继续折腾清凉油。许家的情况店伙计早就看在眼里，眸中是毫不遮掩地羡慕，他这回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能变成有钱人。“许四夫人，”店伙计走进灶房，笑着说道，“要不要我帮忙？”“多谢，你不过不用了，我这就做完了。”苏夏至冲着店伙计嫣然一笑，手中的活计并未停下来，“小哥怎么还不歇息？”“今晚我值夜。”店伙计坐在一旁的小兀子上，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苏夏至往瓷瓶里面灌水，轻声说道，“我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这人跟人就不一样，你们来到府城才几日，这会儿就变成了有钱人，而我打小就在府城长大，每个月只赚二两银子！”苏夏至抬眼看向店伙计，笑着说道，“我们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做不得数的！”苏夏至将最后一个瓷瓶放到扁担里面，将灶膛内的火灭了，这才笑着说道，“小哥，我先回去歇息了。”店伙计笑眯眯地站起身子，“慢走。”苏夏至挑着扁担朝着她住的屋子走去，走到屋门口，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吵到了曹氏和年糕。与此同时，许城从屋里出来，偷偷地看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人，这才翻墙直接从酒楼出来了。怡红院。许城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站在怡红院的正门，一群穿的轻薄的女子黏在了许城的身上。“客官，里面请！”“客官，奴家好好伺候你可好？”“客官，人家喜欢你呢！”……许城推开那群莺莺燕燕，抬脚朝着天字一号房间走去，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古琴美妙的声音。推门进去，许城就瞧见有个歌姬坐在南面规规矩矩地弹琴，他走到饭桌旁独自饮酒的顾阳面前，走过去坐了下来，“你叫我来做什么？”顾阳没有立即答话，又倒了一杯酒递到许城面前，这才开口说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许城满头黑线地接过酒杯，他并未喝酒，便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我不能喝酒，会露馅的。”“好吧。”顾阳不情不愿地说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到许城面前，“你看看。”许城将目光从顾阳身上移开，拿过信封径自打开，瞧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陡然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了，扭头看向那个正在谈古琴的歌姬，“出去！”琴声戛然而止，那歌姬缓缓地起身，冲着顾阳和许城依次行了礼，抬脚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她还未走到门口那边，将腰间的软剑取出来，泛着寒光的软剑对准许城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