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婆婆会怪你的，”金白菜哑着嗓子说道，一脸焦急地看着苏夏至，恨不得将她总结‘儿媳生存法则’全都教给苏夏至，省的这小姑子傻了吧唧的挨骂都不知道，“你现在是苏家的儿媳妇，做什么都应该以苏家为先，而不是讨好娘家。”苏夏至还想说什么时候，就听到金白菜说道，“我来的时候咱娘跟我说了，说只要我过来你就愿意让大金去私塾念书，我琢磨还是以后等家里有钱了再让大金来这边念书。”“大嫂？”“婆婆她不懂你的难处，我懂，人家都说曹婆子最是凶悍，你天天在家里好吃懒做，回头她又要把你撵出去咋办？”金白菜默默地抹了把眼泪，她在苏家呆的这几年，她明白了给人家当媳妇就是累死累活落埋怨，她都想好了，以后她儿子娶了媳妇，她就不管那么多，她要当个善解人意的好婆婆。“大嫂，你想多了，我娘对我挺好的。”苏夏至知晓金白菜是为了她着想，心里头觉得帮大嫂没帮错，指着西边左边第二个的房屋，笑着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小年住的地方。”金白菜听苏夏至那么说，就知道她的话白说了，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小年住什么样地方，跟着苏夏至一块走了过去。苏小年的房间并没有上锁，房门窗户大开着，阳光洒满一地，屋内照的亮堂堂的。还有些阳光落在苏小年的崭新的床褥上，这倒省了苏小年晒被子的功夫了。金白菜一进屋，整个人都懵住了。屋内衣柜桌椅床褥一应俱全，桌上还有毛笔跟纸张，上面好像还写了几个字。金白菜最稀罕的就是床褥，走过去一抹，眼睛抖然一亮，“棉花的？”“嗯。”苏夏至抿唇一笑，轻声说道，“你们都误解我娘的，你瞧，小年住的是不是比他在家住的还要好？”“是啊，”金白菜爱不释手地摸着棉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轻声开口，“比苏家人住得都好。”“娘平日里不管这些小事，我们也不用做活，家里活计有大嫂二嫂和小年，外面的田地婆婆已经打算租给旁人了，我平日里做些绣活就好了，轻松着呢。”苏夏至未出嫁前跟大嫂金白菜是处于同一种境地的人，她们以前就互相怜惜，“你不用为我担心。”金白菜抬起袖子抹掉眼泪，极力忍着泪意，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留下来，努力地擦着眼睛，声音哽咽，“你，算是熬出来了。”“大嫂。”苏夏至走到金白菜面前，瞧见金白菜脖间的乌青，胸口那块被压得难受，“大哥现在还打你？”金白菜的丈夫苏大石是个娘宝男，平日里只要金白菜少做活，苏大石就会对金白菜拳打脚踢。“嗯。”金白菜轻声应下，若是旁人问这话，她可能不会说，但是苏夏至不同，苏夏至知道她受过多少苦，“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十来天打我一次。”以前的苏大石是天天打金白菜，毕竟王老太这个老女人除了在床上运动的时候才会开心，平日里都是苦着脸，没事碎碎念。苏大石只要听到王老太说金白菜的不适，直接拎着金白菜丢到王老太面前，在王老太面前拳打脚踢扇耳光都算是轻的了。每次王老太瞧着金白菜被打得惨不忍睹，心情也好起来了，便会夸赞苏大石。所以苏大石打金白菜就更上瘾了。自打王老太发现她的金孙苏大金脑子聪明，不管学什么都比其他小子学得快，打定主意让大金去念书。也正是如此，王老太看金白菜比以前顺眼了些，金白菜现在挨打并不多了。“有没有想过分家？”苏夏至抬眼看向金白菜，开口询问道。“想过，”金白菜长叹了口气，眸色黯了下来，“就算是分家了那又怎么样，我们是大房，还是要伺候婆婆的，这么想着，我觉得分不分家也没什么区别了。”苏夏至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个社会很多老人都会选跟大房养老，而且大房有个王老太看中的苏大金，估计王老太铁定会选大房。苏家的水太深了，比起许家深多了。“不说那些事了。”金白菜抹掉脸上的泪水，嘴角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瞧着苏夏至发间戴的金簪，倒吸了口气，“天啊，这是金簪，哎呦，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好，跟神仙似的。”“大嫂，要你不来我这边帮忙干活，我给你开工钱。”苏夏至笑着看向金白菜，她是真心想帮金白菜，“我每天给你三十文，你跟苏家的人每天十五文工钱就成，剩下的钱你都存起来。”一听苏夏至这么说，金白菜眼睛一亮，旋即忧郁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婆婆让不让我过来。”“看在钱的份上，她一定会让你过来的。”苏夏至对于那些老太太的心里摸得一清二楚，笑眯眯地说道，“如果大哥再打你，你就跟我说声，我保准他以后不再打你了。”金白菜疑惑地看向苏夏至，不过见苏夏至笃定的模样，心里寻了些希望，便点头应下。金白菜离开的时候，怀里偷偷藏着苏夏至给她的红糖，知晓明个大金能够来念书了，心里头更是欢喜的紧。许家缺的不是银子，而是赚钱的人。苏夏至眼瞅着天愈来愈冷了，心想着该研究一下她的养生火锅汤。曹氏从外面唠嗑回来，一进家门，瞧见苏夏至在写东西，顿时高兴的紧，丢下手里头的装野菜的篮子，快步跑到苏夏至跟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好乖乖，你这是在做啥！”即便曹氏不知道苏夏至要做啥，但是她知道，她看到了金山银山堆在她的面前。苏夏至微微抬头，珍珠耳坠随之晃动，叮咚作响，称着她的脸更加白皙，轻声说道，“娘，咱们又有的忙了！”曹氏喜得牙豁子都露出来了，手一拍，兴奋道，“那敢情好，我就喜欢忙！”曹氏话音刚落，院门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许城家不？”苏夏至跟顾家酒楼的人都熟悉了，门外这个人并不是顾家酒楼的，再瞧着那人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她忍不住升起了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