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干嘛?”张氏是个好吃的,眼瞅着一个黑爪子要伸向她可爱的瓜子,连忙护住瓜子盘,警惕地望着王寡妇。一股奇怪地味道传到张氏的鼻尖,张氏使劲地闻了下,发觉是从王寡妇身上传来的,脸完全黑了下来,眸中写满了嫌弃,“一边去,离我远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王寡妇肯定是好几天没洗澡了,自打许家的日子好起来,张氏可是十分爱干净的,天热的时候天天洗澡,天冷的时候三天洗一次,早就忘记了她以前十天半个月不洗澡的事情了。王寡妇当寡妇这么多年,别的事情没学会,厚脸皮学的那叫一个六,单手支着腰坐了下来,抬眼望着张氏,“二弟妹,甭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妯娌,别那么小气,有好吃的咱们大家分着吃。”王寡妇身上那刺鼻的味道差点让苏夏至吐了,苏夏至发誓,她绝对不是矫情,她默默地起身站到一旁,打算离王寡妇远一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苏夏至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王寡妇身上那种酸酸的臭味跟劣质地用粉香味结合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让人呕吐的味道。王寡妇脸上擦的一块黑一块白的,眉毛画的粗粗的,就像是两只黑色的毛毛虫,偏生她自以为她很美,冲着张氏抛了个媚眼,毕竟她以前每次这样对男人抛媚眼,那些男人一个个乖乖地成了她裙下臣,“二弟妹三弟妹,你们过来坐呀,正好咱们妯娌三个在一起沟通沟通感情。”“屁,谁跟你是妯娌?”张氏两颗大门牙熟练地嗑着瓜子,将瓜子壳吐到盘子的另外一边,嫌弃道,“哪来的滚哪去!”“我现在已经是大郎的媳妇,”王寡妇笑眯眯地说这,许是年纪大的问题,她下牙掉了两颗,说话有些漏风,口水从牙齿的漏洞里飞出来,弄得整个石桌上都是她的口水,“二弟妹,就算是不喜我,也不能说那种话,你这是忤逆咱娘!”曹氏跟王寡妇的年纪差不多,但是王寡妇现在牙齿掉了好几颗,头发花白也掉了不少,看起来比雷厉风行的曹氏至少大了十几岁!“你也不瞅瞅你那模样,”张氏说话的空隙还在嗑着瓜子,鼻子皱在一起,嫌弃地吐出口中的瓜子壳,“瞧着就像七八十的,你也不嫌丢人。”怀孕的人爱吃的东西总是不固定的,王寡妇瞧着张氏吃瓜子吃得欢,嘴馋的紧,曹氏不在,她还不得趁这个机会多从许家弄点好东西,不然曹氏回来了,她可没那个胆子从许家捞东西。王寡妇正想要说话,眼瞅着许大勇扛着两大捆柴火从外面走了进来,老泪纵横,抬脚朝着许大勇走去,“大郎,你回来了,累不累?”男人嘛,最喜欢女人对自己崇拜关心,许大勇也不例外,一听王寡妇这么说,顿时觉得方才的劳作值得了。“不累。”许大勇将柴火放到院子里,站直身子,压根没时间看王寡妇的表演,抬眼看向苏夏至,“三弟妹,这些柴火多少钱?”“六文钱。”不等苏夏至说话,张氏率先开口。许大勇将那两捆柴火堆放到灶房的角落里,打算趁着天还不是很冷,多捡些柴火存点钱,回头好过年,“先不用给我钱,我现在再去打柴,等我晚上回来在算账。”“大郎。”王寡妇一听许大勇还要出门,连忙凑上去,拉着许大勇的衣袖,带着哭腔地询问道,“休息一会再去吧,省的累着了。”许大勇正要拒绝,无意间看到王寡妇泪眼盈眶,眉头紧蹙,“怎么了,哪不舒服?”“我、我没事。”王寡妇说那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喉咙滑动了下,“你快去忙吧。”许大勇虽然不是那种仔细人,但是看着王寡妇那委屈的模样,拉着王寡妇回房了。张氏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苏夏至说道,“等着吧,王寡妇肯定会告状。”“咱们还是赶紧回房吧,省的大哥找咱们麻烦。”苏夏至拉着张氏往房间走,哪想到张氏不嫌事大,站在原地不愿意走。“三弟妹,你不能这么做。”张氏一脸严肃地看向苏夏至,她站在阳光下,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靠谱很多。“嗯?”苏夏至默默地为王寡妇点了一排蜡,甭管张氏想什么馊主意,反正王寡妇是不会过舒心的日子。张氏环抱着双手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想着每晚李氏独自在被窝里哭泣的情形,想到李氏为了大哥痛不欲生的模样,再想起李氏想自杀的情形,顿时心生不忍。没错,她要为了所有的原配整治不要脸想要上位的小三。是的,她是正义的使者,她要为了维护原配的尊严而奋斗!以上都是张氏幻想中的情形,她压根没想过李氏早就对许大勇不抱希望,至于为许大勇痛不欲生自杀这些事情,李氏更没有可能去做。“弟妹,”张氏环抱着的双手松开,为了正义为了大嫂,她要去做那个恶人,“王寡妇这个老女人搅得咱们家宅不宁,你就不想给她点颜色瞧瞧,正好替大嫂出口恶气?”苏夏至老老实实地摇头。“弟妹,你啥都好,就是太心软了,”张氏是没见过苏夏至差点废了男人命根子的事情,反正在她看来,苏夏至聪明伶俐做事周全,对人和善,至于苏夏至踢她那一脚的事情,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你这种性子,日后会吃大亏的,我跟你说,咱们有时候就该强硬起来,让那些人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二嫂,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要不是王寡妇肚子里揣着一个孩子,苏夏至第一个就收拾她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张氏词穷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许大勇扶着王寡妇一块从客房里走出来,等王寡妇坐在石凳上,走到张氏面前,一把抢过张氏手中的瓜子盘,递到王寡妇面前。王寡妇拿起一个瓜子,矫揉做作地磕起来,挑衅地看着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