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侯爷颇没耐心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他怎么可能觉得苏大夫什么都想要,却又不到底要什么……就在丁侯爷的耐心快要耗光离开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下,猛地坐直身子,若有所思地转折大拇手指上的扳指。难道她……丁侯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偏头看了眼一直低头若有所思的苏夏至,当下越发觉得苏夏至能够治好他的病。若苏夏至真是骗子,这会儿肯定惊慌失措,而不是现在这副一脸从容的模样。原本种满了名贵花草树木的院子现在鸡鸭鹅猪羊都有了,一时间家禽家畜叫个不停。趴在墙头上的小厮原本是过来打探情况的,这会儿瞧见高氏的院子乱成一团糟,乐呵呵地跑到南苑去传话了。一个盛装丽人正半靠在贵妃榻上吃糕点,红唇贝齿,眼波似水,暴、露在阳光下那双白皙小巧脚腕上还带着铃铛。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丫鬟快步走到年轻妇人面前,恭敬地行礼后,便将高氏院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年轻妇人。年轻妇人正是皇上赏赐给丁侯爷的宠妾南小九。南小九听着丫鬟秀儿说的,轻咬着糕点,在红唇中嚼了两三遍,这才咽下去,抬眼望向秀儿:“那大夫是个年轻妇人?”南小九的声音如风吹动的风铃般叮咚作响,即便秀儿一直跟在南小九身边,偶尔也会被南小九声音魅/惑到。秀儿站直身子,微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是,小姐。”“这倒有趣了。”南小九缓缓地坐直身子,那双赤足放到地面上,脚腕上的铃铛叮咚作响,她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那大夫倒是个趣人,什么东西都要,她要那么多补药,难道就不担心丁侯爷虚不受补被补死?”南小九担得起貌如天仙心如毒蝎的美名。“依奴婢瞧,侯爷还真有可能会被补死。”秀儿低头认真的说道,她的眼睛微微动了动,这才道,“但是这事儿说不定,侯爷吃的药都有太医专门看着,那女大夫说不定弄不死侯爷。”听下人这么说,南小九一脸失望地躺在贵妃椅上,衣领微微扯开,胸/前的美好若隐若现,她不满地蹬了两下腿,修长纤细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那老不死的命还真大,唉,若是早点死了该多好?”……就在南小九还在咒丁侯爷的时候,丁侯爷本人却被院子里家禽家畜胡乱拉屎的样子气得嘴角抽搐。丁侯爷从小就生活在侯府中,学的是伴君之道,至于鸡鸭鹅猪羊这些玩意儿还是第一次瞧见,他想了想摆放在饭桌上新鲜的肉食,再看看这些脏兮兮胡乱拉屎的东西,忍不住呕了出来。高氏也被这些动物折腾地头疼,她瞧见丁侯爷吐了,忙打着要招呼丁侯爷的幌子进屋去了。苏夏至让人抱着一只公鸡进去了,走到屋里,就瞧见丁侯爷虚弱地半靠在桌边,他瞧见公鸡,吓得脸色发白,忙冲着苏夏至挥挥手:“别、别过来,我瞧这东西就恶心。”高氏坐在丁侯爷旁边,忙开口说道:“苏大夫,侯爷不曾见过这东西,你快些将这些东西带走吧。”丁侯爷虚弱地点点头。苏夏至看了眼抱着公鸡的灵玉,将公鸡接了过来,随后冲着灵玉说道:“你把药材搬进来。”灵玉是高氏的丫鬟,自然不会听从苏夏至的话,她犹豫地看向高氏。高氏看着苏夏至那双坚定的眼神,忙道:“去吧。”苏夏至将公鸡栓在椅子旁边,看了眼一脸拒绝的丁侯爷,便对高氏说道:“一会准备一些盆,我得给公鸡放血。”“好,还需要什么吗?”高氏这会儿也不去照顾丁侯爷了,一脸紧张地看向苏夏至,“这次能治好侯爷的病吗?”“还得看你们家药材的年份,”苏夏至这话没说谎,这会儿屋里也没旁人,她压低声音,“侯爷体内的是嗜血蛊,平日里那蛊虫沉睡,只会吸收侯爷体内一点血液,若蛊虫醒来,肯定会大量吸食侯爷体内的血液。”丁侯爷懵住了,连恶心想吐的想法暂时抛在了脑后,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苏夏至,嘴唇颤抖着,“你、你知道我的病?”丁侯爷一向是走温和路线,平日里不会说“本侯爷”三个字,都是用“我”称呼他自己,毕竟侯府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肯定不能顶风作案。“你能救我?”丁侯爷满怀希冀地望着苏夏至,别的太医都没发现他的病,只有苏夏至一个人发现,这会儿他真的相信苏夏至是神医的事实。“有,不过你可能要受点罪。”苏夏至略微思考了下,这才说道,“我需要割破你的手腕,用这些家禽家畜的血将你体内的蛊虫引/诱出来。”“这,这能行吗?”高氏有些担忧地看向苏夏至,“还需要做别的吗?”“就要看侯府的草药了,若是侯府中有上百年上千年的草药,将草药和家禽家畜的血混合在一起,到时候可以将侯爷体内的蛊虫勾/引出来。”苏夏至说道这,看了眼脚边的公鸡,“不过咱们对外宣称要用畜生的血给侯爷补身子。”丁侯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侯府年份高的药材确实不少,上百年的天山雪莲和上千年的灵芝,苏夏至又选了几个百年的药材,将这些药材研磨成粉,这才用这些家禽家畜和侯爷滴血。苏夏至首先要做的是找个跟侯爷一样的血型的家畜,下人们直接将这些打晕后摆放在屋内。“侯爷体内的蛊虫应该是子蛊,子蛊是由母蛊控制着,若是子蛊死了,母蛊也会自爆。”苏夏至的话刚一说完,高氏就慌了,“这该如何是好,若那人知道蛊虫死了,说不定还会给侯爷种别的蛊虫,那侯爷……”高氏惶恐不安地望着苏夏至,她不敢想下去,“扑通”一声跪在苏夏至面前,二话不说冲着苏夏至直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