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哭,她怎么欺负你了?”朱母急切地问道,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闺女哭得这般委屈。朱氏也不管朱母说什么,只把头埋在割玻璃,嘤嘤嘤的哭得起劲儿,完全是一副受尽委屈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虐小媳妇模样。田氏瞧着朱氏哭得这般伤心,抬眼望向朱母,见朱母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耐着性子轻声问道:“莹莹,你三嫂怎么欺负你了,你跟嫂子说,嫂子去找她算账!”“她,”朱氏哭声一顿,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朱母,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哽咽着,“她私下里还送了我好多首饰布匹,这次回门的时候还送了我药材和布匹……”之前下人将礼单送了过来,朱母瞧了眼,都是些贵重的物什。千年人参这种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那些绫罗绸缎,都还是京城的上等货,也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才能穿的起;至于雪花糖,那得看身份了。虽说雪花糖只卖五两银子一斤,问题是京城中的人排队预定,要是的没身份,怕是连买雪花糖的自个都没有。许家这次一共送来了六十斤,也能瞧出许家人对自个闺女很满意。朱母越想越觉得许家人极其地道,只不过她不明白自个闺女为啥哭。“你婆家也挺好,没给你立规矩,不用你做活,你三嫂还出手这般阔绰,你有什么好哭的?”朱母越说越觉得许家人好得很,自个闺女嫁过去肯定是享福的。朱氏好歹没被她娘给气死,她也不好反驳,气得又将头埋在胳膊里头,哭个不停。田氏瞧着朱氏这般,有些无奈地安慰道:“妹妹,许家已经挺好了,妹夫身边也没别的女人,你嫁过去又是享福的,别老惦记着娘家,想家就回来看看呗,反正离得也不远。”“妹夫身边也没别的女人”这句话让朱氏清醒过来,她缓缓地抬起头,拿出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擦抹干净。朱母瞧着自个闺女现在不哭了,安慰道:“娘当初嫁到朱家,你奶奶天天往你爹屋里塞女人,你爹碍于孝道只能接受她们,等你奶奶的没了后,你爹才拿银子将那群女人打发了,娘当初看中许家就是因为你婆婆说许家男人不许纳妾。”这事儿朱氏从未听朱母说过,她抽噎着,疑惑的问道:“婆婆当真是那么说的?”“当然,娘还骗你不成?”朱母接着说道,“人跟人相处时间久了就会有感情,许家既然这般和睦,你在那边过活娘也放心,回头讨好一下你男人,你未来的小日子可就美滋滋的。”田氏之前听过苏夏至的名声,也知道苏夏至医术高超,笑着说道:“你三嫂就是个聪明女人,婆婆对她宠上天,丈夫也特别宠爱她,你多跟她学学。”不提苏夏至朱氏还没事儿,一听到有关苏夏至的事儿,朱氏忍不住又哭了,她三嫂当然厉害了,都把她男人的魂也勾走了……至于苏夏至本人,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边吃酸梅子边看下人打扫房间。“三弟妹,”张氏摸着的圆鼓鼓的肚子,眼馋的望着苏夏至手中的酸梅子,轻声说道,“我今个吃得少,现在又饿了,你就给我几个酸梅子吃吧!”张氏也很无奈,原本她高兴地吃着饭,结果她家婆婆一句话“太胖了不好生”,结果她的美食就被克扣了,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苏夏至吃了。苏夏至自然知道孩子太大不好生的道理,她觉得曹氏说的极有道理,一脸认真地说道,“二嫂,你这双下巴都快要遮住脖子了,你还是少吃些东西的好,不然回头还要减肥。”张氏沉沉地叹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想着里面揣着两个,忍不住说道:“我怀了两个,饿得快,可不就得的多吃点!”苏夏至让徐荷花将自个的酸梅子收起来,省得张氏嘴馋,净了手,说道:“二嫂,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张氏将手递到苏夏至面前,百般无聊地说道:“我真没事儿。”张氏现在就希望自个能早点生个可爱的闺女出来,不然她还得被逼着去念书,唉,她一个乡下妇人用不着认字啊!张氏脉象并无异常,苏夏至总算是放心了,笑着跟张氏说道:“二嫂,我也不吃了,陪着你!”“别,”要是自家婆婆知晓三弟妹因为她不吃酸梅子,肯定会生气,“你还是吃吧,万一你饿坏了,咱娘肯定又要说我!”两个人正说笑着,八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许家的门口。一群闲着没事瞎唠嗑的人瞧着马车过来了,忙跟着凑上去,结果差点被吓了个半死。虽说大杨村的人有钱了,但是对于马这种牲口用的并不多,也就许家有两辆马车,其他人家都是牛或者驴之类的牲口。然而,当一溜儿八辆马车鱼贯进入大杨村的时候,村里人还是被吓到了。……“四弟妹回来了?”张氏忙不迭地的起身,笑着跟苏夏至说道,“正好咱们搓几圈。”苏夏至也跟着迎了过去,笑着打趣道:“二嫂,你想给我们送银子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婉转……”张氏不满地去挠苏夏至痒痒,她就知道苏夏至最怕痒了。“二嫂我错了,我错了……”苏夏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最怕挠痒痒了,不停地躲闪,“好了好了,别挠了……”张氏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有些不自在地往苏夏至身边靠了靠,拽着苏夏至的衣袖低声说道:“来人了。”“啊?”苏夏至困惑地看着张氏,顺着张氏的目光望去,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姐、姐夫!”张氏印象中的夏昊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许家众人都没同他说过话,只知道他叫什么“昊公子”,是三弟妹的姐夫。张氏的目光落在昊公子身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面色苍白身子单薄。“姐姐,你不是你们后天才到吗?”苏夏至笑着走到温溪沙面前,她自然希望温溪沙能够早点好起来,只是温溪沙的脸色似乎比以前更差了。“想给你一个惊喜。”温溪沙将苏夏至眼中的怜惜看了个正着,她看着苏夏至明媚的笑脸,想到自己瘦弱憔悴的容颜,忍不住怅然叹道,“年轻真好。”年纪还未老,心却已垂垂老矣,宛如日落西山来日无多,语气中透着一股凄凉。温溪沙原本是不想给苏夏至添麻烦的,所以当时不想来这里,后来在李氏的劝说下,才下定决心过来,不为其他,就是想在最后的时光多跟没见过几面的妹妹多接触接触。苏夏至笑着将许家人介绍给温溪沙,客房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太子夏昊让下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搬了进去,为了让温溪沙住的舒适些,他亲自进去指挥下人收拾。苏夏至将温溪沙带回自个院子,又让徐荷花端酸梅汤过来,跟温溪沙坐在一起,握着温溪沙枯瘦纤细的手:“姐姐把我这儿当成自个家,回头我带你上山打猎。”苏夏至的声音十分轻柔,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动听舒适。一个人是的语出真心还是随口敷衍,温溪沙能分辨出来,她打量着苏夏至四周的陈设,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这儿真好,比我那屋子好多了。”温溪沙失落地垂下眼帘,她屋里贵重的东西多是多,但是却一点也不好看,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暖。若是还能多活几年,温溪沙想着将自个院子建成这般。“那就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你这病要慢慢调养。”苏夏至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俗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温溪沙本人想不开,就算她医术再好,也救不了温溪沙。“好。”温溪沙笑着望向苏夏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姐夫留下陪你吗?”苏夏至疑惑的看向温溪沙,不是说京城内的关系剑拔弩张吗?温溪沙摇摇头,轻声说道:“听闻皇上找了一位神医治好了病,所以你姐夫才有时间把我送过来,不过他过两天就回去了。”说到后面,温溪沙的声音愈来愈小,她是东宫太子妃,她不能跟旁人争抢,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打理好东宫,她也想太子能够宠她疼爱她,可惜这些是不可能的。神医?难道是说的她?苏夏至暗戳戳的想着!“那正好,姐姐,到时候咱们一道搓麻将,二嫂牌技差,你趁机多赢几个钱。”苏夏至俏皮地笑着说道。虽然温溪沙不知道麻将是何物什,但是听苏夏至这般说,心里觉得这东西一定特别好玩。中午吃饭,太子在温溪沙的提一下,坐在饭厅同许家人一起吃饭。苏夏至知晓许城去了的骆驼镇,便让暗卫给许城稍信了。苏夏至想着许城定然不愿意让夏昊和温溪沙瞧见他,毕竟他的身份的知道的人越少,以为许城会半夜翻墙回家。可她万万没想到,许城就这么光明正大带着暗卫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