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参朗有点尬:“那,那也不行,我的东西,别人不能碰。”

商宇贤笑了:“那根竹子抱你了。”

参朗更尬了,用力挺了挺:“以后你记住,除了你之外,所有人——我是说所有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人,在我眼里,都是竹子,抱不抱都不是人。”

“是不是人不要紧,我会让他们后悔的,”商宇贤手上动作加快,“手酸了,你要多久。”

桃花眼儿沾着逗弄:“小爷持久耐用,那就看你的技术了。”

浴室的水雾中,商宇贤松开手,凝视了青年一会。

慢慢地,弯下腰,蹲了下去。

参朗:“…………别……操。”

过了一小会。

真的是一小会。

回到主卧床上,参朗扬起被子盖住他们,俯身将他困在身下,紧紧将他摁住,“弄死我了。”

这么近的距离,眼神失焦地,盯着男人带着困倦的眼睛。

然后温柔地吻他,用额头试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烧退了,”参朗安了心,脸蹭他的脸,“药劲儿上来了?”

“嗯,”商宇贤的额头顶着他的肩膀,忽然来了一句,“辞职吧,来恒商帮我。”

摩挲着男人后背的手指顿住,参朗一时间缓不过神,“辞职?我才上班一个星期啊。”

青年的怀抱让他觉得安心,常年陷入失眠的男人闭上眼睛,小声说:“没事,我和你们孟总说,来恒商,把你安排在六十五楼,总秘处,直接归我管。”

参朗往下挪了挪,亲他嘴角,“然后呢,恒商的同事们问我,没到招聘季呢,怎么直接就来恒商上班了呀,我怎么回答啊?”

商宇贤想也没想:“走后门。”

参朗咳嗽:“……”

商宇贤愣了愣:“…………”

参朗咳嗽完了开始大笑:“我就告诉她们,因为我和你们老板睡觉了。”

商宇贤呼吸轻缓:“可以,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因为跟老板睡觉而被开除的先例,这是私人原则问题,和工作无关。”

参朗呆了,他竟然一点也不排斥公开关系?

注视着男人的睡眼,青年勾了勾嘴角,亲吻一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指。

关了灯,揽臂托起他,让他躺在怀里,抱紧了,指尖压了压他的三叉神经处:“头还疼么,你这病,就是长期劳累,钱哪有赚完的时候,时不时地要给身体放个假。”

商宇贤蹭蹭他的手:“好些了,我不赚钱,效益上不来,那么多职工吃什么……”

参朗最喜欢的漫威蜘蛛侠里怎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商宇贤的生意做得太大了,他确实强大,只有背地里,才会露出让人心疼的一面。

但更多的是无奈,揉着他的太阳穴,“那以后,我就给你弄点好吃的,多补补身体吧。”

“恒商的伙食还行,改天你来参观,我带你去十楼餐厅。”

“老板娘视察工作?”

“好。”

“摇钱树你还没摇,耽误了下一批果实的生长。”

“知道了,就当生活费吧,买菜钱。”

“好。”

“如果半夜太难受,就喊我起来,我们去看急诊。”

“没事,我有经验,睡着就不疼了。”

“对大脑不好,老年痴呆怎么办,到时候糖糖嫁人了,就没有人陪我说话儿了,听我的,别硬挺着。”

“好。”

黑暗中,男人靠近了他,生平第一次试探地贴近一个人,手臂轻轻地放在青年的身上,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很近,就在耳边,是真的安心。

青年小小声:“刚才我忘了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先离开我了呢?”

“我年长你十二岁,我离开你,只有两种可能,”男人说,“要么是你离开了我,要么,就是我先你一步离开了世界。”

最经典的情话。

让人心脏抽痛。

“……商宇贤,谢谢你选择了我。”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选择与被选择的关系,只是相遇了。”

——相遇了,你说你爱上了我,我发现自己也爱着你,然后相爱,仅此而已。

桃花眼儿带笑:“和我相遇的这位绅士,可以给你个睡前吻么?”

商宇贤微扬起脸,青年低头印在他的唇上。

“晚安,老宝贝儿。”

“咳,嗯,晚安。”

*

晨光微熹,斜斜照进落地窗,房间灰蒙蒙。

……半梦半醒,感觉头不疼了,商宇贤缓缓睁开眼睛。

怔了好一会儿。

视线失焦地,往上看青年精致的下巴,仰视他极盛的脸庞,紧贴他的心口,枕在他的臂上,依偎在彼此的怀里。

商宇贤屏住呼吸,挪动一下,却被熟睡的参朗揽得更紧。

突然,身边的人似乎察觉了到什么,警惕地睁了眼,桃花眼儿泛着水光,先是迷茫了一下,很快他缓过神来,一把将对方紧了紧。

这样静静地拥着对方。

商宇贤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后,参朗失去知觉的右手,正颤抖地翕张五指,大力地握拳,张开再握住……当了一夜的臂枕,手臂已经瘫痪般地麻了。

唇贴在他的唇上,青年轻轻浅浅地,“头还疼么?”

他摇了摇头。

参朗小声:“几点了?我十点上班,今天值班。”

“早晨六点。”商宇贤说,“再睡一会?”

“……”

没等到回答,因为感到温暖,青年搂着他,窝着身子,脸埋进他的颈肩,又睡了过去。

交颈而眠。

——遇见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世界上有一件事,已是中年的男人,这半生从没体会过——

早晨睁眼醒来的时候,对枕边人轻声细语,小声问他,几点了。

人人眼中应有尽有的商总,竟连人世间最平凡的幸福,也是第一次真实地体会到。

余光中看着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从未像此时这样希望过,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

——还能在一起多久?

参朗安静地睡在他的怀里,摸索什么似的,手从他的胸口,游移到他的掌心,然后用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握住他的手。

商宇贤闭起了眼睛,小声问:“真的能长久?”

“嗯……”

他梦呓,往他的心口靠去,拥住他的腰。

厮守。

字典上解释:在一起,相守。

他没有体会过,第一次婚姻太失败,连情|事也几乎没有,基本上是长期分居,试管婴儿,然后一直分居。

但他投资了这么多部电视剧,里面的爱情他也懂一点儿。

都在为“厮守”而拼——

拼好了叫“终成眷属”,拼不好叫“情深缘浅”,容易拼的叫“天作之合”,困难的叫“劈荆斩棘”,疼痛的叫“歇斯底里”,忧伤的叫“婉转凄绝”……总之,要么之死靡它,要么相濡以沫;事实上,一个人,也能天荒地老。

从没这么矫情过,不知道和青年会是什么结果。

学会了患得患失。

给微信上回了几个消息,侧头看着电子时钟。

元旦三天不放假,十点恒商有个会议。

要分开了。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五十秒……

抬手将时钟拿起,往床下脚垫上一扔,看不见了。

于是舒心,商宇贤闭起眼睛,揽住青年的身子,拥紧他,慢慢地,再次陷入沉睡。

*

九点半,一辆慕尚,后面跟着一辆大辉,停在11号别墅门前。

小方和厉威扬来了,带了两位家庭医生。

按照老板的习惯,每天早晨八点,他都会一边靠在床头吃早餐,一边快速翻阅财经报,一边瞥向墙上电视里的早间新闻,一边查看手机里的股票信息,一边看向笔记本的网络会议……

早餐面包咖啡,快速解决掉之后,所有的事也基本告一段落,然后商宇贤会闭起眼睛,靠在床头冥想三分钟,下床去洗澡,换衣服上班。

厉威扬在门口打哈欠,“你们几点开会来着?”

“十点,快来不及了。”小方按密码,“商总不用去,视频主持就行,部门主管会议。”

一行人进了屋。

来到一楼东侧客房,房门轻轻敲响,久久没有回应,再敲,门开了。

没有人?

小方想了想,麻烦医生先在楼下等,他和厉威扬一边上楼,一边拨打电话,竟然关机了,又不敢冒失地到处找。

厉威扬多动症似的踱来踱去,停步在主卧门前,耳朵贴在门上窃听……

厉威扬:“方方,他们在干嘛?”

小方面瘫着脸,“那么好奇的话,你进去看看。”

“嗬,您别激我,进去就进去!”厉威扬拧了一下门把手,居然没锁门,吓得急忙松手,“雾草……商二,在房间里做什么?应该不会……做什么吧?”

小方抖了抖嘴角:“再等等吧,老板的起床气……不太好……”

厉威扬一抖,想起这个,更不敢进去了。

商宇贤哪里是起床气,分明是起床杀气,醒来时身边有人,可能会失手弄死他。

小方有点急了,“不能等,这次有几家代理商来,商总不来,视频也一定要到场。”

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商总,没有时间了,还有十分钟……”

没有人回应。

“商总,我开门了。”

房门轻轻敞开。

厉威扬侧身回避,小方目视前方,低声说:“对不起,商总,你该出发了。”

寂静。

小方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迈进去。

门口的厉威扬,看着小方的背影,期待能从他的动作中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小方脚步停住了,他往里走了不远,然后一动不动。

“怎么了?”厉威扬小声问,干脆也走进去,走到小方的身边,一下愣住了。

小方:“嘘……”

遮光窗帘挡住光线,卧室里幽幽暗暗。

新年的冬日暖阳,与无尽的天光,柔软地透过窗帘缝隙,柔软了两人的目光。

幽暗之中,两人静静地相拥睡着。

两个男人。

精致极盛的脸庞下方,是男人宁静的睡脸,像万丈深海里的连体铜雕,名字就叫……“沉睡中的永恒”?

朦胧的光线里,特别不真实。

哪怕一次也好,厉威扬从没见过,精神高度紧张的商宇贤,睡得这么沉过,连房门被打开,两个人闯入卧室,他也毫无警觉。

太宁静了。

静得让他们错觉地以为,他们,是不是,已经殉情,死了?

厉威扬和小方同时意识这一点,惊诧地确认了眼神,几乎同声地低喃:

“商总(商二),醒醒。”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不是不敢,是潜意识里不想打扰。

两个男人,能在一起多久?

小方看向地上扔着的电子时钟,作为商宇贤的高级特助,他知道老板患有高度神经衰弱,越是细微诡异的金属声,越能让他敏感醒来。

比如,上膛的声音。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zippo打火机,看了一眼厉威扬,拇指按在金属盖子上,犹豫了良久,对他说:“你最好找地方躲一下。”

厉威扬站在沙发后面,挠了挠头,“为什么啊,商二怎么不醒?”

小方:“不是不醒,是不想醒……抱歉。”

话音一落,弹开打火机!

当喀——

清脆的轻响。

与此同时,商宇贤的身子一凛。

紧接着,条件反射地,紧紧抱住怀里的参朗,背手,伸臂,摸向床头抽屉,一系列动作速度之快,连小方也侧了侧身,似乎想躲开什么。

“老板,是我。”

商宇贤只摸到了小模型,突然惊醒,顿住动作,眼隙缓缓睁开,不适应光线,茫然地直视前方。随后,他很快恢复意识,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

商宇贤看向卧室里的两人,眼角泛红,脸色煞白,低哑地开口了:

“……你们……想去死一死么?”

“对不起呜,我带了医生来,人家还得回去坐诊呢。”

厉威扬险些吓尿。

这哪儿是平时的商二,看那双通红通红的眼睛,那是杀人的眼神啊,如果给他把真家伙,岂不是要被他给毙了?

小方回避地看向别处,嗓音有些发抖:“对不起,您要赶不上会议了。”

商宇贤的目光柔和了些,望向他们,“出去!”

说着,往床上一躺,垂眸注视着怀里的青年。

“商总,真的来不及了,快十点了。”

“我知道了。”

“……”

过了一会儿。

小方无奈,只好拼了。

走到床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电子时钟,拎起来,食指放在玻璃蒙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又弹了一下……秒数跳一下,就用指尖弹在上面……

哒,哒,哒……

太让人想挠墙的声音。

“够了,知道了,”商宇贤太阳穴突突直跳,嗓子哑透,“滚出去!”

忽然,握住他手的那只手紧了紧,商宇贤垂眼看他,见青年转醒了。参朗睁开眼睛,眼中闪着迷茫,辨认什么似的凝视着他……

“吵醒你了?”商宇贤拍拍他,轻声说,“睡的好么?”

参朗怔怔地注视他,忽然抬手,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舒了口气:“不烫了,几点了?”

“快十点。”商宇贤揉开他额间的头发,“饿了么,我让人给你送吃的。”

“雾草,我迟到了!”参朗霍地坐起身,“上班一个星期就迟到?!”

商宇贤:“……”

“来不及了,我得走了,你在家等我,我晚上回来。”

起身穿了一件衣服,回身亲了商宇贤一口。

男人有点发愣地看着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他的那些话,有没有被他接收到脑子里,穿裤子,又回身亲他一口,参朗的语速越来越快,穿完袜子又回身抱抱他。

青年抱着他,手臂勒越来越紧:“不想去,啊,不想上班,不想得发疯,今天有个合同要签,我必须走了,等我回来,嗯?”

参朗说着,坐在床上,扬起下巴,蹭蹭他的脸,蚕丝被往上将商宇贤盖严实:“怎么又不说话呀,别老是不说话,你不说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还不舒服?再睡一会吧,再不,我让小方等会儿送你去医院?”

商宇贤侧着头,眼睛盯着他的脸:“……”

参朗不得不放开他,站起身:“那……我走了啊,今天开宝马。”

突然,商宇贤坐起身,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参朗惊讶地僵住,转过头,看见那双困倦的眼睛,竟不知何时泛了一丝红。

商宇贤注视着他,胳膊抱住他的腰:张了张口,又皱了皱眉,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出这种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

但是参朗知道。

青年低低地笑了,弯下腰,用力吻上他:“真的很快回来,天黑之前,不过,夜里要回铺子,外公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嗯,我这几天找人给铺子装修一下,弄成超市吧,雇两个人看店,”商宇贤说这些说话时没有抬眼,“我想,把外公接来我们家住,我们照顾比较方便,就是不知道老人愿不愿意。”

参朗先是愣了愣,他连这个也考虑了?

他笑着咬他:“好,到时候再说,我真的要迟到了。”

参朗握住他的手臂,稍稍用力想掰开,没掰动,再来……就在这时候,腰上的手臂忽然松开了,商宇贤慢慢躺下,闭上眼睛:

“早点回来,我今天休息,糖糖也不在家。”

参朗笑了:“知道了。”

他们的声音很小。

但卧室外小方和厉威扬,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参朗垂眸笑了笑,起身往门外走,出了门被小方带下楼,硬逼着让医生抽了好几管血,说是老板早晨吩咐,要把他的血型资料加进家族资料库,以防不时之需。

小方讲了讲情况。

因为昨晚小朋友飙车了,还战略性叛逆,太危险了,商宇贤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这个,让小方带了医生来。

参朗配合地抽了血,直奔车库。

夫夫主卧里,小方回来,商宇贤已经洗澡出来。

穿着真丝睡衣也一副矜贵禁欲的模样:“去书房,开会,我去换衣服。”

“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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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老了,如果你爱上了别人,带上我的somethingfour,就当成是一个长辈的祝福礼,送给你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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