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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还在笑,只是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笑意,眸中明灭闪烁着冷冰冰的光芒。
凌致心里想着:不是,你可以先别笑了吗?我有点害怕了。
但这话他自然不能说。只能祈祷医生们赶紧过来。
“阿然,别这么想,帝国的医疗这么发达,肯定有治疗的方法,还有希望的。”
“没有了。药物造成了基因突变。你应该知道,突变的不定向性,这种随机的东西,变回去的可能不到百万分之一,你觉得这可能轮到我吗?”
“帝国那么富有,想研制一台微型止血仪是很有可能的啊,阿然的担心太过头了,别怕,这一定可以解决……再说大人是艾德里安帝国的皇子,注定一辈子荣华富贵,不上战场也算好事吧……”
谢然的身体尚且虚弱,尤其是最经不得失血,随着鲜红在地上蔓延,他的脸色已经一片冰白,与病床上的白床单几乎差不多了。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皇室那些只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饭桶,更不可能……”谢然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向一旁倒下。
“哎!谢然!”
他情绪激动,加上失血,直接昏倒了,凌致连忙扶住他,他的头才避免了磕到床角。
医生们也终于涌了进来。
趁着众人手忙脚乱的空隙,凌致这才瞥见床头有一张文件,右下角上被大力攥的有些发皱。
这是要给谢然停职?其实和谢然身体状况关系不大无关,只是个借口罢了,谢然其实很清楚。在军队打拼这么多年的战神上将,说停职就停职,让一个有野心的军事天才不得不被卷入他最讨厌的尔虞我诈里,囚禁在宫廷这金丝笼里。
还偏偏是所有人都觉得这算是为了他好,他不该不识好歹。
其实他还挺欣赏谢然的。
凌致只是想借住他当跳板,偷一份图纸,又不是深仇大恨,他没想毁了他一辈子的。
又想起谢然那句意味不明的话“研究出来的新药没有经过临床检测,药性不稳定。不能随便给人用,会把人给药死的。”仿佛是对凌致说的似的,理智的这不可能是对他说,但还是觉得心里难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做过火了,这事的确是对不起他。
“奥利维先生,殿下这是……”好不容易才把谢然金贵又摇摇欲坠的性命保住,几个医生满头大汗,这才腾出空来了解情况。
“他……”凌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他这是蓄意寻死的事告诉医生比较好,不然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等等!这药怎么回事!这!这不是殿下的药吧!”
“什么!他被换药了?药保存一会去检验。”凌致皱起眉。
凌致这个“准皇妃”的名头无人不知了,他又习惯了领导者的口气,几人立即道先拔了谢然的吊针,又把没用完的药水收好。
“你怎么一眼看出来这不对的?”凌致下巴点了点第一个惊呼的人。
“是这样的,殿下今天的药加了一种在不同温度下能变温的植物,是用来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水要在较低温度下保存和使用,很凉,是透明的,人打着也不太舒服。但没办法,都等到快输完的时候,温度上去了些,药水会变红。”
凌致看了看始终是透明的药水,只剩下一点点了,摸着已经是常温了。
“去检验这是干什么用的,报告单送过来一份。”
谋害皇子,而且还是手握重兵的军神,这事可是相当大,剩下的事情,不用凌致操心也有的是人忙。
他只能继续在众人面前演好他“皇妃”的角色,一直在旁边守着谢然,谢然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才醒,凌致坐在床边吃葡萄,谢然透过系统很清楚自己身边的情形,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睛。
片刻后,凌致偶然瞥见谢然竟是睁着眼睛的,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吓得葡萄都掉在地上两颗。
“阿然,感觉好点了吗?头晕不晕?我去倒点水?”
“谢然?”凌致见他仍然呆呆的睁着眼睛,更加担心。
“抱歉,之前情绪有点失控……我怎么回事,是我不好。”谢然声音很低弱,凌致连忙把水递给他“不是你是错,你的药被人换了,那种药会让人的负面情绪大幅度放大,所以……嗯,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不要怕。”
凌致以前说这种虚情假意的话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次当“永远陪着你”之类的词在舌尖打转的时候,凌致几乎能感受到自己掷地有声的真心。
谢然酒红色的眸子转了转,看向凌致,一言不发,片刻后又重新闭上眼睛。
凌致知道他还醒着,于是站在病床旁边守着谢然“很快就会抓到凶手给你解气了。”
谢然缓缓开口“抱歉,之前是我失态了。”
“是药物的影响。人稍微有些愤怒、失望、悲观等情绪是很正常的,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凌致想起那张即将卸了他兵权的纸。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吧?其实药物只是个引导作用,他还是心里压着什么,有抑郁的倾向,才会这么激烈的寻短见。
于是磨磨蹭蹭的爬上床,紧挨着谢然躺下,谢然睁开眼睛,把他搂在怀里,轻声道“你会一直陪我走下去对吗?”
“……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身边。”凌致又说言不由衷的话了。
帝国首都坐落的这颗行星位置很好,清晨的天空是浅粉色的,太阳看起来非常大,却不知为何不是很热,反而凉凉爽爽的。
塞缪尔大清早就拎着礼品来探望谢然。不能要求病人早起,谢然正温香软玉在怀,听见有人敲门,他只是含糊的说了句“进。”也就没了下文。
凌致从谢然怀里钻出来,却只是翻了个身,用后背靠着他的胸膛,面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