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浑身上下的剧痛逐渐感受不到了,灵魂仿佛在向上漂浮。
那是死亡的感觉。
下一秒,谢然终于闭上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
凌致在路上总觉得不安心。他应该相信谢然的自理能力。就像谢然曾经自己说的,多少人不仅仅瞎而且还能做盲人推拿呢,还有许多能自己出门逛街的。而他只是在屋子里,如果这样还能出问题,怕是脑子有问题……说完谢然又笑道,自己确实脑子有问题。
但凌致还是不放心。
凌致拿出手机给谢然打了个语音通话。但对方没有接,响了许久,最后自动挂断。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谢然经常找不准屏幕接听键的位置,一定没什么问题。
去的路靠近市中心时赶上大堵车,凌致急得简直想包直升机直接飞过去,但现在也只能等。
那司机用口音极重的英语和他聊着天,凌致听着费劲,心里又乱作一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那司机说到他有个朋友不信上帝,不信自杀将会遭受惩罚。凌致的大脑突然短路,无端想起谢然会不会想不开。
这段日子凌致一直胡思乱想。
有时候谢然会疼的昏厥过去,每天只能喝的下半碗粥,凌致知道他一定非常痛苦。
有时候他消沉的坐在那里“看”夕阳西下,光芒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整个人显得那么虚弱颓唐,让凌致总担心他有一天忍受不住病痛会放手。每当这时候,凌致甚至会想,也许自己是在延续谢然的痛苦,自私的挽留他陪自己。
也有时候他也会想起曾经看过的各种鬼神奇谈,想去找个“大师”做法换取阳寿续命,虽然他和谢然都是世界名校的科技知识人才,本该不信这些东西。
或者想到谢然这也许是误诊,毕竟他这么年轻。但事实总是不遂人意,三份不同医院的检验结果摆在一起,结果都是相同的,凌致把谢然带回房间躺好,自己沉默走到别墅后面的花园里,发疯一样嘶吼痛哭着撕了所有检验报告。
谢然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原本半小时能到的路程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
凌致心急如焚的开始办理各种手续,签各种协议。协议大部分是英语,也有几张是法语,他不能这么随便签上,必须对谢然的医疗负责,必须读一次内容有没有问题。
法语他虽然也会,但读起来有些吃力,总算磕磕绊绊的读完,把异议提出重新交涉,再打印签字。
签完全部文件,距离出门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
让他烦躁的是今天根本没看见那个脑科专家,只有他的法务和助手和自己交涉,明天带谢然做过检查之后才能看见专家。
不是谢然离不开他,其实是他离不开谢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依然让凌致非常焦躁。
又把谢然服用过的药物,症状,病史等等各种事项写明,总共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多了。
他这才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医院门口恰好又是那个话唠的黑人出租车司机,正无所事事的倚着车抽烟,看见凌致后热情的挥挥手,问他要不要打车。
这次路上司机开始问他来医院做什么。
凌致如实回答,自己的丈夫病了,这里恰好有个专家暂时落脚。
凌致依然给谢然打电话,但仍然没人接。照理说,如果谢然没法准确找到接听键,那至少他可以用siri再拨回去。
为什么一直没人接?静音了吗?睡着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看起来非常焦躁,先生。”司机继续用口音非常重、难以辨别的英语道。
“是吗?我丈夫一直没接我电话,我很担心,希望他没事。”
回去了路已经过了高峰期,不那么堵车了。
凌致走到他们租的别墅门前的时候,他看看表,谢然已经独自待了将近四个小时。
他几乎是飞奔到门口,手忙脚乱的翻找钥匙。
却发现他的焦躁让他把钥匙忘在了出租车上。
“我靠!!”凌致焦躁的心情终于引爆,让他几乎想歇斯底里的释放许久以来的消极情绪——那些在谢然面前要仔细伪装隐藏的情绪。
“嘿!先生!”那司机从远处跑过来“你的包!”
凌致连忙往他那个方向冲去,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脸着地摔在地上,什么凌总严谨的形象早都扔在太平洋里了,只想立即到谢然身边,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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