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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一抹东方鱼肚白才刚浮现。
陈君临便已起床了。
入伍多年,他的生物钟早已形成记忆。
穿上衬衫,他缓缓走出了卧室。
站在面积不算大的老庙院落前,深吸了一口空气。
而与此同时,对面房间的宁罡,也已经换上了一身作战装,步伐笔挺的走出房间。
同是武人,两人的作息,几乎是一致的。
“见过先生。”宁罡恭敬的上前,稍息,行礼。
“无需多礼。”陈君临双手负背,目光喃喃的扫视着老庙四周。
那些庙堂内的佛像,都已经褪色,落败。沾满了蛛网。
今早,看来需要一场大扫除呢。
他转身朝着工具间走去,然后拿着扫帚,开始为老庙清扫卫生。
“先生,此等卑微之事,怎能由您自动手?!请交给属下!”宁罡见到这一幕,急忙恭敬上前,试图替先生干活。
“多事,退下。”陈君临却面色平静,一声将他叱退,“你,出去晨练。”
宁罡不敢有所反抗,稍息敬礼,而后转身,出去。
在凌晨的院落中,开始晨练军体拳。
这一个清晨,只有院落中,赫赫风劲的打拳声,以及那悠悠扫地的声音,回荡在庙院上空。
陈君临手提扫帚,缓缓清扫着满地的灰尘。
以前儿时,他也如同这般,扫着院落中的尘土。
而后,便是与义父一同,打坐听禅,学佛问道。
不知不觉,数十年过去,那些习惯,他却仍记得。
打扫完整个庙宇后,陈君临取来一根檀香,给那尊已经褪色的地藏王雕像,点上了香火。
“先生,您信佛?”庙堂外,宁罡已打练完军体拳,晨练完毕,正恭敬的候在门口。
陈君临面色平静,单手将香火插在了供奉台上。
“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习惯而已。”他轻轻回了一句,上完香,转身走出了厅堂。
所谓佛法,一切只是人心虚妄。
神佛妖魔,皆在心中。
义父之言,他至今铭记。
宁罡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既非备战日,就脱了作战服吧,去换上便装。”陈君临扫了一眼他的墨绿色战装,说道。
“是。”宁罡恭敬点头。
“对了,那八万铁骑先锋,安置如何了?”陈君临又问了一句。
“铁骑先锋,按照先生要求,已于昨夜…撤离了钱江城,驻扎在百公里外的深山中,无人知晓我营行踪。”宁罡鞠身汇报道。
“嗯。”陈君临双手负背,又扫了他一眼,“换衣服去吧。”
宁罡接令,转身进了卧室,去换衣服……
凌晨7点。
寺庙隔壁房间的虞雅南,也终于醒来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缓缓走出了房间。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睡过的一个,最踏实安稳的觉。
只要,有木头哥哥在身边,似乎一切,都变得安全。
她走出庙院外,眸光在四处扫视了一眼,便看到了内堂的一道熟悉身影。
他一身西装笔挺,双膝盘曲,正坐在蒲团前,闭目打坐。
而在他身前,则是那座凶神怒煞的巨大地藏王雕像。
这座雕像,是鱼隐寺内,唯一供奉的一尊菩萨像。
当年…陈君临的义父道鱼,亲自凿刻出这尊石像,成为寺庙中的供奉。
而今多年过去,义父道鱼失踪。这座石雕像,也朱漆脱落,斑驳不堪。
“木头哥哥……你又在打坐呀?”虞雅南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来到了庙堂门前。
“恩。”陈君临坐在普团前,轻轻应了一声,眼眸却依旧紧闭。
自年幼起,义父便会每日清晨,教他打坐。
这个习惯,一坚持,就是二十数年。
小时候,虞雅南也经常见到陈君临打坐。那时候,虞家兄妹俩总是拎着一袋豆浆油条早餐,站在庙堂门口,等待陈君临打坐完毕,然后一起去上学。
而今,转眼已是数十年。这一幕,却恍若眨眼间。
“那我去给你们煮早饭吧。”虞雅南说道。她昨日带来的行礼中,有一些生鲜食材,平日里自己食用的,而今天…正好可以做早餐。
陈君临没有拒绝,盘坐在普团前,轻轻点头。
虞雅南便转身进了厨房,去准备早餐了……
二十分后,厨房内便传来了一阵香喷喷的米粥香。
“木头哥哥,可以开饭了。”虞雅南亲自小跑到厅堂前,来喊他吃饭。
庙堂蒲团前,陈君临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身影轻轻一跃腾空,便已起身。
虞雅南拉着他,来到了厨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