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众人分开,只见一名少女飘了进来。这少女穿的是桃红色的云纹道裙,清秀漂亮,腰系宝剑。
施禹骏道:“这位姑娘是……”
那少女朝堂上作揖道:“小女子乃是明昆院杜月皎,这几日里,师皓都与小女子在一起,小女子可以作证,他绝未参与掳劫孩童之事。”
仇江平道:“杜姑娘,上次在侯府时,你可并不认得他。”
杜月皎尖刻的道:“你不是总捕头么?怎的就这智商?侯府相遇之前,当然是不认得,侯府里都相遇了,这不就认得了?”
她本性刻薄,牙尖嘴利的一说,使得众人尽皆笑了起来。
仇江平被这一句话,刺得脸色又红又白,怒道:“那个时候,你对这小子可没有好脸色。”
杜月皎哼了一声:“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师伯在外头收下的弟子,凭什么要给他好脸色?回到观中,得知他乃是同门师兄,既是同道中人,我何必再给他坏脸色?
“更要因为先前对他不好的事,向他赔罪!”
袁甲叫道:“就算你这几天与他在一起,我昨晚遇到此贼时,乃是夜里。他夜里悄悄离开……”
杜月皎道:“不可能的!”
仇江平道:“这又是为何?”
杜月皎抿了抿嘴儿:“我们昨晚也在一起。”
袁甲道:“那个时候可是三更半夜。”
杜月皎道:“我们三更半夜也在一起。”
仇江平道:“还有谁跟你们在一起?”
杜月皎道:“就我们两个人,当时在荒郊野外,并没有其他人。”
仇江平道:“他也可能是趁杜姑娘你睡着……”
杜月皎道:“我们也没有睡。”
仇江平皱眉道:“你们两个人,三更半夜,在荒郊野外,你们在做什么?”
只见少女脸蛋憋红,忽的脚一跺,羞道:“要你管?”
外头众人哄然大笑,有人叫道:“孤男寡女,三更半夜,还是没人的荒郊野外,也不睡觉,你说他们在做什么?”
笑声愈发的响亮了,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又有人笑道:“他们在打野……那啥呗!”
施禹骏拿着惊堂木乱拍:“肃静!肃静!”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仇江平一时哑口无言。
施禹骏皱紧眉头,瞪了仇江平一眼,眼看着外头一片喧闹,难以平息,却将师爷唤了过来,低声问道:“你看这案子,如何处理。”
师爷凑过去,道:“老爷,我看六扇门的这些什么人证物证,也不是那么可信。这师皓有救县主之功,小翰山城怎么说,也算一方地主,他又跟崇仙门扯上关系,就凭这点证据……”
施禹骏自是知晓,六扇门这一趟,多半又是在栽赃陷害。
只是过往这样做,被栽赃的多是无力自保的弱者,即便苦主如何喊冤叫屈,也没有用。
不客气的说,这青年如果只是小翰山城的少城主,那冤枉了也就冤枉了,问题都不是太大。
现在一下子扯到崇仙门来,他却不想去跟这样的武林大派作对。
于是,惊堂木一拍:“此案人证物证,暂且不清。来啊,将嫌犯放了,日后若有新证,再行定夺。”
自有衙役上前为师皓松枷。仇江平急道:“大人……”
施禹骏看他一眼:“此案已结,莫要再谈。”他虽不知本地六扇门,与这青年有何私仇,却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扯入内头。
仇江平无奈,只得拱手退下。
——
师皓随着烂柯道人到了外头,拱手道:“多谢前辈援手之情。”
烂柯道人拂着短须笑道:“莫要谢我,听我侄女儿说,若非有你,将她从魔道凶徒手中救出,她恐怕已遭遇不幸。你救了我侄女儿,我帮了你,也是应该的。”
却原来,这烂柯道人亦是姓杜,在崇仙门中,乃是杜月皎的师伯,在血亲上,其实亦是她的亲伯父。
杜月皎看着师皓,低声道:“你昨晚本就与我在一起,为什么不在堂上说出来,让我帮你作证?”
师皓道:“这个……”
杜月皎看他一眼,心肠一软,小声道:“你这人啊!”却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
说话间,却见仇江平踏步而来。师皓冷笑一声,反往仇江平迎去。
仇江平目光炯炯,却是堆起笑容:“原来师公子乃是崇仙门烂柯真人之高足,当真是失敬、失敬!”
师皓淡淡笑道:“总捕头客气了!”
仇江平盯着他:“今日之事,乃是一场误会。还请师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若是你我双方能够冰释前嫌,日后公子但有用我六扇门之处,必然倾囊相助。”
师皓微笑道:“好说!好说!”
双方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仇江平转身离去。
师皓重新回到烂柯道人与杜月皎身边。
杜月皎蹙起眉头,疑惑道:“六扇门不去抓那些真正的恶徒,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来抓你?”
师皓冷笑一声:“那个叫做袁甲的捕快,就是我昨天在深山里,遇到的那个神通者。”
杜月皎色变:“但是那神通者,与掳劫、贩卖孩童的那些贼子却是一伙的!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