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藤夫人嘿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衝着老身培养已久的魔螭血毒来的,可惜,你们来迟了一步。你们可有看到,刚才从这裏飞奔过去的那个青年?”
树后之人迟疑道:“刚才那人,阳气不调,血气弥漫,整个人犹如失心疯一般……”
魔藤夫人阴阴笑道:“没错,魔螭血毒已经在他的体内,现在,他的血就是魔螭血毒。”
树后之人一惊,忽的喝道:“追!”
却听嗖的一声,紧跟着又是众多的破空声。
耳听着一连串的劲风,往前方赶去,杜月皎怒道:“你做什么?”
魔藤夫人冷然道:“我做什么?我救了你我的命。他们为魔螭血毒而来,现在追魔螭血毒去了,方才没空在这裏围杀你我,否则,老身再怎么厉害,以寡敌众,也难逃一死。”
杜月皎哼了一声:“他们要杀的是你,跟我无关。”
魔藤夫人怪笑道:“蠢丫头,明明看你,也跟魔门有关,怎会这般单纯愚蠢?他们皆是魔门中人,即便你真的与我无关,他们也必然要杀人灭口。
“何况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你说你跟我无关,他们就会信了不成?”
杜月皎往前踉跄了几步,担心的道:“师大哥……”
魔藤夫人阴阴然的道:“好一个痴情的丫头,可惜世间男儿多薄情,你对他这般好,他却未必用真心对你。即便是此刻真心对你,男人多半喜新厌旧,这下子对你甜言蜜语,下一刻就对着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小姑娘花言巧语去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现在对他越好,将来就会伤得越重,心也残了,身也废了,整日整夜,恨不得负心郎死去,负心郎却日日笙歌、夜夜美人,想都不会再多想你一下。”
她语声尖利,每一字每一句,皆是咬牙切齿,那怨毒的语调,直听得人头皮发麻的同时,却也忍不住去想,她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
杜月皎道:“师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魔藤夫人呵呵的道:“不是么?你又怎么知道?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或许他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右手按着杜月皎的肩:“往那边林中走去。”却是指往另一个方向。
杜月皎道:“我要去追他……”
魔藤夫人冷笑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前面那伙人刚去,后头还有追兵,你我夹在中间,等死不成?倒不如先避一避。
“我们避开后,后头的那些人,往前方追去,自是不免生出冲突,我们才有机会渔翁得利。”
杜月皎一想,好像也对,强提着一点真气,往另一边的林子里飞奔。
在这裏藏了一会,便看到那些蛮兵下山追来,往远处赶去。
魔藤夫人道:“我们往深处走,莫要被发现了。”
秦岭一带,山高岭多,又有许多沟涧,她们刻意避开那些人,只往险处走去,那些人自是无法发现他们。
一直来到一条深涧下,魔藤夫人道:“我们先在这裏歇息吧,你已累了,若不休息一番,恢复真气,难以为继,更别想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也帮不上他任何的忙。”
杜月皎将她放在水边石上,自己弯下腰来,就着清凉的溪水,洗了一把脸。
此处深涧,两侧都是峭壁,往东有一道瀑布从高处挂下,轰隆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倾斜的日头,被崖壁遮挡,阴影覆盖住她们,又有水气遮蔽,飘飘荡荡。
魔藤夫人看着杜月皎,忽道:“丫头,你体内为何既有道门真气,又有魔门内力?”
杜月皎脾气不好,道:“关你什么事?”
魔藤夫人冷笑一声,将手一抓,杜月皎整个娇躯倒飞,被她抓住肩头。
魔藤夫人五指抓下,犹如鹰爪,痛得少女额冒冷汗。她厉喝道:“说不说?”
少女极是倔强,那时候,她被师皓抓起,折磨凌|辱了许多日,尚且一言不吭。此刻肩头虽然痛彻入骨,她却紧咬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
魔藤夫人再加力道,依旧无法逼她开口,于是冷笑道:“你这丫头,嘴倒是硬。”忽的一掌拍在杜月皎后心处。
嘭的一声,杜月皎惨哼一声,只觉得一股阴气,贯入她的五脏六腑,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冻结一般,感觉上冷得发抖,却又连动也无法动上一下。
魔藤夫人一把抓住她腰间宝剑,往地上一插,竟一手拎着她,另一只手靠着宝剑在地上借力,往瀑布纵去。
落在瀑布边,她将少女往水边一扔,阴阴怪笑。少女目现惊恐,那一股涌入她体内的阴毒之气,散入她的四肢百骸。
“老太婆,你、你要做什么?”她舌头打结,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