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为什么会使用道门的真气……这样的念头,也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她已无力去想这种事。
月瑶台从来不曾被一名男子,这般背着。
随着青年的时纵时伏,她饱满的双峦,在他的背上反覆摩擦。
月莲楼对于门下的女弟子,总是精挑细选。
因此,能够进入内门的女弟子,不管是姿色还是才华,都比大多门派要高。
再加上她们所修的注重气质的“月神”系功法,功法越强,在他人眼中,越是显得天姿绝色、仪态不俗。
也正因此,月莲楼出身的人,多少都有些自命不凡,也带着天然的、令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如同月中佳人,神秘莫测。
月莲楼中的女子,犹如道门的全真,是不许嫁人的。正因此,上任楼主才离开了月莲楼,成为了月莲楼的叛徒。
然则,在内心深处,她又何尝不知,其实师妹和那些女弟子,对敢爱敢恨的前楼主,多少都有一些艳羡?
她做了她们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两百多年来,月莲楼里的氛围,实在是太过压抑。那各种各样的规矩,就像是金丝缀就的牢笼,紧紧的压制着她们每一个人。
三宗归一,对于月莲楼来说,是迫不得已之事。
每一次的天下大乱,武林也会经历一场天翻地覆般的血洗,有的能够趁势崛起,有的则会就此烟消云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这样的乱局中,即便是想要避世也无法做到。
何况月莲楼并不是避世的宗派。
夜魅魔典的整合,是三宗必须要做的事。
唯有如此,月莲楼的实力,才能够在总体上得到提升。
在这样的乱局中,月莲楼作为一个魔门宗门,即便不能有所作为,也要在她的手中保全下来……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她的责任。
三宗归一,邪莲宗的少主乃是一名男子。对于从小生活在月莲楼的她来说,在内心深处,是颇为抗拒的。
与此同时,却又隐隐的有些期待,期待着,月莲楼也能够因此而做出一些改变。
但是现在,她知道,不管月莲楼将来是存是亡,又或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已经看不到了。
月瑶台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
她知道自己已不可能再活下去。
她的气血已被劲毒侵蚀,即便是少主的道门真气,也只能护住她的心脉,而她体内的血液,都已化作了血毒。
这种血毒,其实并非真正的毒素,而是无形无相的劲气,因此也无药可解。
“少主,”她虚弱无力的道,“你、你放我下来……去找她们吧。”
魔门中,真传比其它一切都更重要。她们应当为保护真传而死,身穿真传的少主,却不应该为了她而涉险。
青年却是咬牙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背着她,往水晶宫的深处潜去。
这样子不对!女子伏在他的身上,心中想着。
水晶宫的深处,水气密集,冰寒之气带着死亡与黑暗,层层叠叠的,往她压迫而来。
唯独青年的背部,有着一股温热的气息,传递而来,仿佛冉冉升起的朝阳,温暖着她的心窝。
师皓背着月瑶台,落至一处裂渊旁。
周围的情景,变得怪诞起来,一座座残破的白玉柱,歪歪斜斜。
裂渊的另一边,是一座冰晶铸成的大殿,不过看上去,大部分都已坍塌,被水藻围绕。
一条条暗紫色的不知名生物,从残破的宫殿往外钻出,如同水蛇,在大殿的上方飞舞。
这裏的浮力越来越大,呼吸却倒还顺畅。
蓦地,他快速回头,双目一瞪,同时施展圣心明镜法,剑意化作无形之气,发散而出。
一只悄悄潜近他的怪物,扭头惊逃。
这怪物犹如龙虾,却长着密密麻麻的、蜈蚣般的手,师皓回头看去,才发现这些“手”的前端,全都是吸盘。
后方远处,他看到了几座楼房般高大的木甲机关,往这边不断逼近。
对面的宫殿,透着诡异的、可怖的气息,他生出不祥的预感,觉得再往前行,必死无疑。
但却又无法回头。
低下头来,他看向眼前的烈渊,玄气往下探去。
一咬牙,他道:“小翡翠,跟着我!”背着月瑶台,往渊底跳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他心中忖道:“冥寂老魔和海鲨帮那些人,到底想要在这水晶宫里,找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