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蒙面男子亦是高手,沉声暴喝,气运巨斧,一瞬之间,劈出三十六斧。
这三十六斧竟是一斧快于一斧,往眼前的青年铺天盖地的卷去。
巨斧本是重兵器,他竟能将它施展得犹如快刀,这份举重若轻的实力,不可小觑。
师皓却是一步不退,刀光一卷,用出天狂刀法,刷刷刷刷,刀影一幢幢,如同层层叠叠的浪涛,反迎上去。
师皓知道,这家伙想要摆脱他当前所处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
竟然会被卡在自己破开的洞口处,对于蒙面男子来说,完全是个意外。
师皓身形左右摇晃,刀光横切、竖斩,又或者是闪过一道道细小但却锐利的刀芒。
斧就是斧,即便再怎么举重若轻,这样的快攻,也无法发挥出它的优势。
只要撑过这一波,这蒙面男子必败无疑。
交错之间,便过去了数十招。蒙面男子其势一缓,眼前刀光闪过,他胸膛溅血,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他绝望之下,扭身往外纵起,欲带伤飞逃。
他纵到半途,还没有来得及上岸,刷,又是一道刀光破空斩来,贯入他的后心。
高手过招,只争毫厘,他身受重伤,偏偏身后是空的,无法后退借力,只能强行转身,再往外纵。
在他转身之际,师皓便已再次完成蓄力,他还如何逃得掉?
随着一声惨叫,扑的一下,他的尸体砸在靠岸的浅水处,血水滚滚,在皎洁的月下染红了江水。
其他蒙面人大惊失色,有的开始做鸟兽散,纷纷纵往岸上,或者跳入水中,有的茫然无措,被楼船上的兵将击杀或者擒下。
卓慕兰与杜月皎师徒也击倒数人,赶来与他们会合。
战斗爆发得快,结束得也快,有几人想要将被师皓斩杀的蒙面中年男子的尸体带走,却被师皓追了上去,乱刀之下,陪他而去。
楼船内部,恢复了平静。有十多人没有能够来得及逃走,被捆绑在甲板上。
李秀儿披了一件外裳,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破开的大洞,和从外头贯入房间的巨大弩箭。
整个木床都已粉碎,地板崩裂与扭曲,看得她为之色变。
回过头来,她感激的看了身边的青年一眼。
有一名大汉,被她身边的武者押了上来,此人身上多处受伤,黑衣上尽是血水,双手反剪,颇为狼狈。
“你们到底是哪方人马?”李秀儿立在他的身前,冷然道,“为什么要刺杀我?”
那大汉大声道:“既然已经被抓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李秀儿冷笑道:“要杀你还不简单?”
她招了招手,被师皓斩杀的那名中年男子的尸体被带了过来,前胸后背,那狰狞的刀伤,触目惊心。
他脸上蒙面的面巾也被摘下,满脸横肉,双目怒瞪,一副惊骇的表情。
李秀儿朝被迫跪在地上的大汉道:“这人应该是你们的首领了,看起来应该是五品,还是神通者。他都死在这裏,你这一条命又算得什么?”
那大汉低头不语。忽的,远处另一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大汉表情变得惊恐……那是他被抓住的另一名同伴。
这惨叫声,尖利凄惨,单单隻是听在耳中,便令人觉得惨绝人寰。
却是蛇姬在对另一人进行审问……魔门的逼供手段,有多少人承受得住?
没过多久,蛇姬飘然而来,用手绢擦了擦纤纤玉手,淡淡的道:“那人全都招了……”
李秀儿却是摆了摆手,向这大汉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来说,你们是哪路人马,你们这死掉的首领又是谁?”
她看得出,眼前这名大汉,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
那大汉心知,就算自己拼死不说,其他人也禁不起拷问,只得颓然道:“我们是海幽门的,鄙人尤洪,死的这位是我们的三当家向奎。”
李秀儿若有所思:“海幽门?你们侵扰沿海也就算了,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杀我?”
尤洪低声道:“老门主死后,他所带去的人马也都在与海鲨帮的火拼中死伤殆尽,剩下的弟兄跟随三位新推选出的当家,继续在海上混,但是却被海鲨帮不断打压。
“三位当家未能同心,我们的三当家被排挤之后,带着我们这些兄弟上了岸。我们不敢到岭南去,只好潜入江浙一带,但是这裏又是黄天军的地盘,我们这几日里,东躲西藏。
“三当家从我们以前安插在会稽城中的细作处得知,黄天军近来内部不靖,因此三当家认为,若是能够杀掉秀儿小姐你,黄天军必会乱成一团,我们也就有机会在江浙起事。”
李秀儿冷笑道:“你们害怕洪雷赤,不敢去岭南,却在我们黄天军的地盘浑水摸鱼?”
她往蛇姬看去,蛇姬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与她刚才逼问出来的情报对得上。
李秀儿踱了两步,重新问道:“你们现在还留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