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亲兵领着一人进入,只见那青年面相柔和,神情俊朗,背着一口宝剑,身上穿着青色道袍。
“师重云见过秀儿总管!”青年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作了个揖。
李秀儿起身,还了一个福身礼,道:“师公子请坐!”
青年入座,他与李秀儿本就是见过面的,此刻却是装作并不认识。李秀儿又为他介绍了旁边的尤洪、衞继方、胡赞三将。
“不知师公子突然至此,有何见教?”李秀儿坐在案后,略略的躬了一躬。
师皓朗声道:“听闻蛮廷派出猛将鹁术鲁、都烈虎海,领兵二十万、役民无数,浩浩荡荡南下,逼近会稽,师某不才,欲前来协助秀儿总管,抵御蛮军。”
李秀儿欣然道:“久闻师公子大名,有师公子在,黄天军必然如虎添翼。不知公子有何妙计,能够助我军抵御蛮军?”
师皓沉声道:“不客气的说,此战黄天军必败,什么妙计都无用。”
尤洪、衞继方、胡赞三人尽皆错愕……按理说,就算是形势不妙,也得先为自己人打气,这一来,开口就说“必败”,是什么意思?
胡赞年轻气盛,哼了一声,道:“这都还没有打,怎么就必败了?”
师皓道:“论起兵马,蛮军兵强马壮,军中高手难以计数。论起物资,蛮军集北面众多土地之物力,全力压下。
“论起团结,蛮族虽然亦是内斗严重,但蛮廷存亡关系到整个金族,此刻四大豪门必然也认识到,他们难以独善其身,是以暗地里达成合作,这一战,四大豪门都有参与。反过来,黄天军内部经过清洗,李总管突然暴毙,秀儿小姐虽有手段,但毕竟年轻,难以完全服众。
“论起气候与地形,江浙到处皆是江河,是好事,也是坏事,蛮廷的大运河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兵马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运输,基本不受天气影响,其它势力反倒难以参战,于是变成了黄天军独对二十万蛮军的凶险局面。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蛮军,贵军恐怕支撑不到春暖花开,便要覆灭。”
李秀儿道:“蛮军虽然强势,但我方以守为主,未必不能挡住。”
师皓道:“秀儿总管可莫要忘了海鲨帮!海鲨帮还是长河下游及东海之上,最大的帮派,背靠擅长木甲机关的赤木家,拥有众多战船,单是他们所拥有的楼船,便有不少。
“黄天军在太湖布下防线,蛮军却可以一边以广陵、姑苏压制贵军,一边利用楼船从东面沿海上岸,贵军如何抵御?”
李秀儿道:“这……”与三位将领对望一眼,尽皆头疼。
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但确实是找不到应对之策。
蛮军可以分头出击,他们的兵力却根本不足以分兵驻守。
驻守海岸,蛮兵不至,他们浪费兵力,不守海岸,蛮军要是真的利用楼船转从东面袭来,会稽城直接暴露在蛮军的攻击之下,太湖那一边的萧、荆二将,则随时面临着来自后方的攻击。
师皓继续道:“所以说,此战黄天军必败,什么妙计都无用!蛮军以堂堂正正的大势,便可碾压而来。”
胡赞哼了一声:“照这样说,岂不是不用打,干脆直接投降了事?”
师皓反问道:“若是让你们投降,你们会降么?”
衞继方咬牙切齿道:“头可断,血可流,要让我们继续去受蛮族的欺凌压迫,却是妄想。”
师皓笑道:“那就对了!”
李秀儿看着师皓,轻声道:“师公子先前说,要助我军抵御蛮军,现在却又说不管用什么妙计,我军都必败无疑,这却又要如何相助我军?”
师皓继续笑道:“妙计是没有妙计的,蛮军堂堂正正地压来,黄天军也只能堂堂正正的,将他们打回去。我此番来助秀儿小姐,也不需要秀儿小姐提供太多,只需要秀儿小姐给我一个头衔,再借我一个人。”
李秀儿道:“什么头衔,哪个人?”
师皓道:“就请秀儿小姐给我一个军师的名号,至于贵军军事上的调兵遣将,我并不参与,依旧是贵军的事,只要容我以这个名号,四处走动就好。此外,我还想借用一下,这位尤洪尤将军!”
尤洪错愕道:“我?”
师皓道:“正是!”
衞继方疑惑道:“师公子想要用我军‘军师’这个名号,做些什么?”
师皓潇洒笑道:“去做一个说客,说动豹军全力协助贵军,前来参战,说动武林中的高手相助贵军,抵御蛮军,解决贵军中品武者欠缺之不足,说动龙凤会去打江州,以分蛮军之兵力,同时更要说动海幽门参战,在东海之上抗衡海鲨帮,防止蛮军以楼船直袭会稽城东岸的手段。”
李秀儿、尤洪、衞继方、胡赞等尽皆动容。